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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今夜似乎有诸多感慨?”
    萧予戈停步,抬头看灯笼上的字,“楚柳交代本官的任务已完成,师爷早些歇息,明日县衙再见。”
    “夜深巷静,大人回去时留神脚下。”萧予戈嗯了一声,返身离开,留南楚杉在身后盯着自己的背影良久。
    翌日。
    南楚柳捏着卷轴走进书房,萧予戈问及缘由,她说是阮府上下的户籍资料,包括已然离开的长短工。
    “阮府的事,师爷不是已交由周役官全权调查了么?怎的现在又让楚柳带这些资料来?莫不是,师爷信不过周役官的能力?”话是这么说,但萧予戈还是放下笔,踱步过去与姐妹俩一道查看上头密密麻麻的人名。
    南楚杉道:“我交付的只是阮鹏涛病情恶化一事,至于阮府,依旧是万事屋的单子。”
    倒又是个不愿肥水流出的人。萧予戈暗道。
    “自阮府迁入环海县,他们前后聘用过近四十名短工,其中有几名后来转为长工,但这些长工最后都相继离开,最晚的就是莺柳。”南楚柳指着莺柳做工经历,“颇为奇怪的是,莺柳在进入阮府之前,已与白石桥镇这户郭姓人家签订三年长工契约,可就在第二年的时候,她从郭家解约来到阮府做短工,这发展实在有点蹊跷。”
    “白石桥镇?”萧予戈皱眉思考,“本官记着先前来报案的疏通山泉佣工史刚便是此地人士。师爷,他们可还在后山?”
    “已于日前打道回府,可是要遣人去寻?”
    萧予戈正想答应,南楚柳陡然呼叫一声,南楚杉忙问发生何事,南楚柳指着上头一处名姓,问道:“姐,先前那个替人代罪的环海县人姓甚名谁?”
    “郭文凯。”
    “你们看,这里也有个叫郭文凯的,是白石桥镇人士。”
    这白石桥镇虽在环海县境内,却是由青鸳县管辖。三人不约而同地产生疑问,如果此郭文凯正是彼郭文凯,那为何青鸳县县令要命‘陆三日’将人转送至环海县?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赶文有点累,今天就没话说了。各位晚安嘞!
    捉了个虫,周役官姓周,我写成吴姓了。
    ☆、黎明之前
    心中虽有疑问,可因着案子已结,不好再传信至青鸳县。
    南楚杉深思半晌,对南楚柳道:“且去催下大哥,若有发现,请他立即反馈。”南楚柳点头,转身离房。
    “大人先前早有推想?”
    被点名的萧予戈抬眼,“本官只是觉着,那郭文凯的口音不大对。”南楚杉心觉有些好笑,“大人不过上任一月有余,竟已能辨别此地口音了么?”
    “师爷此话是褒还是贬?”
    “似褒非褒,似贬非贬。”
    萧予戈不怒反笑,“本官打小旁的不好,对这些地方口音倒是颇有兴趣。仅以师爷为例,师爷觉着自个儿说的是官话,可时不时地总会咬重几个字的读音,类似情况本官也在其他本地人处发觉,而那日的郭文凯却非如此。”
    “那他的确是白石桥镇人士?”
    “不,他不是。”萧予戈放下这话,回原位继续写折子,南楚杉对着卷轴不自主揪紧眉头。
    午休完结不久,南楚柳自外匆匆赶来,这回绕过姐姐直接向萧予戈递交纸条。萧予戈扫过,嘴角噙起一丝玩味,“果不出本官所料,这事的确不简单。”
    南楚杉行至书桌旁伸头瞧了一眼,讶问道:“郭文凯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得急病死的,就在莺柳进阮府前四日。”南楚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悠哉地品味,随即咂舌嫌恶道:“这水没有先前清冽了。”
    南楚杉问:“既然是莺柳进府前四日,那就是死去已有一年。楚柳,白石桥镇可有其他同名同姓之人?”
    “我查阅过户籍,白石桥镇内只有一位叫郭文凯的住户,且十村八店再无重名之人。”
    萧予戈道:“师爷可否记得,陆捕头当日说过这郭文凯是‘冒名顶罪’,又因是环海县人士,才遣送至本官处审理。”
    南楚柳紧咬下唇,拳头攥得泛白,“那大人又为何纵虎归山?”
    “是本官当日失察。”萧予戈看似颇为懊恼,“楚柳,那假郭文凯现在何处?”
    “已于昨日离城。”见姐姐有行动之意,她继续道,“但我已托三爪追踪,想必日落时分便有回复。”
    “周嘉海呢?他可曾传信回来?”萧予戈问。
    南楚杉道:“正在衙役所歇息,大人可是要见他?”
    “劳师爷传话。”
    周嘉海蹦跳着踏进书房,萧予戈一瞧他的打扮,险些绷不住表情。只见这周嘉海歪戴衙役帽,外衣扣子位置交错,露出一大截亵衣,一只裤腿露在鞋边,另只则是套了一半的袜子,而鞋子捏在他手里。
    南楚杉忍不住轻训他两句,周嘉海晃晃脑袋,当即清醒过来,三两下整理好衣着,甩衣摆就要下跪,萧予戈忙制止,问道:“你这两日可有发现?”
    “发现什么?”
    “师爷不是让你去调查阮府么?”
    “哦,大人原来您是问这个。”他恍然大悟,自怀中道出巴掌大小的册子,唰唰翻了几页,说道:“根据卑职这两日的明察暗访,发现这阮府的确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