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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柳上前要为姐姐疗伤,被对方抬手挥开。那些个护卫被南夫人遣去领工钱,顿时堂中只剩南家母女三人。南楚杉用力吸了一口气,身子止不住地发颤,“那是智桥?”
    “应当是他假扮的罢?”南楚柳道。
    南楚杉尽力压住自己翻涌的心绪,试着用轻快的语调回答:“是智桥就好。京城高官内院他都如入无人之境,如今这月影山应当不在他的话下。”
    南夫人点头,上前去搭女儿的肩膀,另一手板正她的腕骨,“先前我瞧见时也是吓了一跳。二胖,你这些小心思可该收收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连智桥这位旁到不能再旁之人都察觉出来了,你觉着其他人还会这般坐视不理么?”
    “是女儿不够成熟,令娘亲担心了。”
    这马行出长长一段路后,萧予戈才问道:“你怎知我定会前来假扮新郎?”
    “是主人在赌罢了。若大人不来,我们便会到环海劫人。”
    萧予戈笑,“那些委托的人,是你们派去的?”
    “是主人的意思。”
    “我尚未获得证据,还不想见你的主人。在前头那棵大树前放我下来罢。”
    男子摇头,“主人有要事相商,还请大人切勿爽约。”萧予戈啧了一声,闭眼无话。
    假婚礼的委托暂告一段落,南楚杉换好衣服,同母亲和妹妹打道回府。正欲踏上马车时,见不远处有一人鬼祟闪避,当即冲去揪住对方衣领将其拎出。
    “萧卫,怎么是你?”她心里咯噔一声,“大人呢?还在县衙里么?”
    萧卫眨巴眼睛,瞧着极为无辜,“大,大人?他不是在府里么?师爷没有见着他吗?”
    “我们已清点过,宅里再无人影。”
    “可是,”萧卫偏头抓自己的脖子,“可是我亲眼见到大人进宅里去了,而且他还说到时要我沿原路带他回环海县。”
    “何时的事?”
    “方才我们还一起去吃了早饭。”萧卫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南楚杉松开他的衣领,“大人可是有与你约定碰面的时间?”
    “说是结束了就出来。”
    “师爷这是在与萧卫说什么悄悄话呢?本官也想听。”听得熟悉声音,南楚杉与萧卫不约而同地松出一口气。萧予戈捧着一袋炸小麻球靠近,满身芝麻香,笑道:“本官见闹剧快要结束,便从后院出去买了点吃食。你们可要来一个?”
    南楚杉摇头,“大人快些回去,县衙内还有公文需要您审批。”说完,她转身往母亲所在的马车走去。车轮骨碌碌转动出一小段时间后,萧卫返身去牵马车,对着萧予戈的后脑勺问道:“大人,咱们是直接回县衙么?还是,您想再待些时候?”
    “去月影山。”
    萧卫皱眉,“大人,您的声音……”
    “我的声音?”萧予戈回头,面上吊着一大块脸皮,“你说,我的声音怎么了?”萧卫大骇,险些高呼出声,连忙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强压莫名升起的恐惧感,问道:“您是谁?”
    “我是萧予戈,你一直效忠的大人呀。”对方咬字极重,听上去有些阴森,且说话时,垂下的脸皮轻轻晃动,显得那双眼睛大得有些过分。
    萧卫咽了口唾沫,提剑就刺向他的咽喉。虽外罩剑鞘,但杀气颇重,将对方逼退两步。
    “你究竟是谁?”声若寒冰。
    ‘萧予戈’轻哼一声,抬手将脸皮全然撕下丢到地上,“我用的皆是假面具,而你们则比我高明许多。一颦一笑,亦真亦假。”
    “大人呢?”
    智桥拨开身边障碍,“我说过了,去月影山。”
    “大人在那里?”
    “我猜的。”
    “……”
    萧卫放下剑,跳上车辕,“智桥先生,请吧。”
    “你就不怕我欺骗你?”智桥站在原地含笑望他。
    “怕。所以,我的剑随时会架上你的脖子。”
    智桥钻进马车,经过半晌回道:“你既非赏金猎人,又非官差,杀我伤我俱是名不正言不顺。”车子陡然一颠,听得厢内哎哟一声,萧卫毫无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方才碾过一颗石子了。”智桥按着自己被撞疼的头,心道这主人与护卫,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车驶入环海县,停在百雀巷口,南楚杉以还要处理公务为由与她们道别,出巷口走了几步,就见王九迎面而来,看上去焦急得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南楚杉抬臂拦人发问。
    王九看清来人,发难之心烟消云散,急道:“师爷快些回去罢,南先生出事了!”
    南楚枫当前被安置在县衙客房,本在床边看护的子槿一听南楚杉到来,即刻起身让位。南楚杉朝他颔首算是问过好,坐下为兄长诊脉翻眼皮,一阵肃静过后,她收回手,向子槿询问来龙去脉,子槿言简意赅道清。
    “是月影山的三日清心散。”南楚杉检查完南楚枫的手掌,如是回应。
    子槿问是否有解药,南楚杉点头,“虽说不伤及性命,但可用于调配三日清心散的原料多样。如若不得配方,恐留后遗症。”
    “我这就上月影山求解药。”
    南楚杉道:“月影山机关重重,还是谨慎行事为好。”她低头凝视呼吸平稳如同睡着的南楚枫,目光冷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