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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
沈琮岚差点把这个“瘟神”给忘了,他极不情愿的回头问:“你跟着干什么?”
“警察例行公事,查案。”袁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刑警证件,示威性的在沈琮岚面前晃了晃。
沈琮岚牙咬得咯吱响,恨不得把那个破证件扔在地上踩两脚,可眼下袁秋是兵,自己是民,沈琮岚无论如何也不能阻碍警察办案,他眼不见心不烦,只得扭头就走。
袁秋亮出了证件,何兰也不敢再阻挠他,袁秋和沈琮岚一左一右走在何兰两边,很自觉的离得很远。
袁秋不爱说话,一路上沉默无言,沈琮岚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家伙,一路上和何兰东扯西扯,嘴皮子就没停过,从学校建校历史到食堂几点开饭,全部问了一个遍。
一个冰山一个话痨,让何兰一路上浑身不自在,本着校董秘书的职业素养,何兰一路上都尽量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原本10分钟的路程,走的像一个小时那么长。
袁秋没搭理沈琮岚和何兰,一路上自顾自的观察这个学校的情况:图书馆位于学校的东南方向,从学生宿舍到图书馆的距离约有2公里,按照一个成年女性的基本步速推算,走路时间大约是20 ̄30分钟,学生宿舍旁边是一个教学楼,里面有许多的自习教室,还开设了通宵自习室,自习室的南侧是一栋居民楼,何兰说那里是教职工宿舍。
董事会办公楼在教学楼旁边,是一个建筑优雅的小楼,红砖墙面,铺满了爬山虎,小楼前面伫立着孔孟的雕像,颇有些学术氛围。
走廊上,负责清扫的清洁工正在收拾办公室门口的垃圾,走廊被打扫的很干净,刚刚用拖把拖过。袁秋停了下来,打算从旁边绕着走,可何兰却视而不见的踩了上去,一双高跟鞋在走廊上留下了一连串的泥鞋印。
袁秋眉头皱了起来,对何兰很不满,清洁工刚倒完垃圾,回头一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泡了汤,无奈苦笑了一下,又重新拿起拖把。
“没事,您过去吧。”清洁工见袁秋仍在迟疑,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别介意,直接走。袁秋说了句“抱歉”,还是从他身后饶了一下。
清洁工感激的对袁秋弯下了腰,重新开始拖地,两只手因为长年劳动满是茧子,手指粗糙,指节宽大。
“你对别人的劳动成果,还真是不屑一顾。”袁秋冷冷地低语。
何兰觉得这话简直匪夷所思:“拿了工资,就要干活,天经地义。”
袁秋没说话,只是眼眸更冷了。
第6章 初形(六)
何兰站在董事会办公室前,轻轻敲了两下,只听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沈琮岚推开门,窗前烟雾缭绕,田启盛苦着一张脸,斜靠在椅子上,烟气萦绕在他四周,衬托着他脸上愁云密布。
“沈总。”田启盛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请坐。”
田启盛年过五十,和大部分中老年男性一样,早早就谢了顶,脑袋顶上只有可怜的几缕头发。可他却不舍得放弃这顽强的几缕,一三五朝左分,二四六朝右分,周末梳中分,竟然还让每天都能换一个新的发型。高档衬衫包裹不住他圆滚滚的啤酒肚,一张虚胖的脸上挂着一双精明三角眼,一看便知是社交老油条。
沈琮岚坐在了桌前的沙发上,田启盛还未说话,只见袁秋紧跟着走进来,一张冰山脸冷眼打量着他。田启盛被袁秋审视的目光吓了一大跳,惊讶的问:“这位是……”
“刑侦大队第二队队长,袁秋。”
袁秋亮出了警察证,田启盛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袁秋故意不去理会他,径自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张沙发上:“二位有话继续聊,我可以等。”
看袁秋的架势,显然没有想给他们单独谈话的机会,田启盛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吩咐何兰给袁秋上茶,自己则亲自给沈琮岚沏了杯茶:“沈总,这次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还闹出了人命,身为校方,我实在是很痛心。”
“这个学生吕慧琦生前患有抑郁症,临死前也刚刚挂科,情绪很低落,或许选择自杀,是对她——”
“吕慧琦不是自杀,是他杀。”袁秋冷冰冰的纠正了田启盛的话。
田启盛的脸苦成了一张苦瓜,沈琮岚很无奈的耸耸肩,对田启盛解释:“很遗憾,他说的没错。从现场看,吕慧琦确实不是自杀身亡,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必须要警方处理。”
田启盛走到桌前,拿出一根烟点燃,整个人像是蔫了的皮球,沈琮岚很清楚田启盛为何发愁,他轻靠在座椅上,不绕弯子,一针见血的问:“学校是不是要破产了?”
田启盛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吐了一口烟,叹道:“学校已经连续三个季度利润负增长,若这件事情被媒体曝光,大肆宣扬,这所大学就真的完了。”
袁秋有些吃惊,沈琮岚却很平淡,柏昌市私立大学虽然享有名气,但却不如联邦直属的公立大学口碑好,这所大学中还有一部分人成绩平平,却凭借着家里雄厚的财产取得了入学资格。近几年来,柏昌市入学的生源人数逐年下降,也有不少优秀教师跳槽离岗,为了维持学校庞大的开支,董事会早已经入不敷出。
田启盛是沈琮岚的商业竞争对手,沈琮岚一直关注着他名下财产的变化,这两年来,他为了弥补学校的亏空,秘密变卖掉了田家其他产业,若学校再经营不下去,整个田家都将会面临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