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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白石开口问。
“这院子根本就不适合种向日葵,为什么非要种?”女人弹了弹烟灰,灰飘在她的裙子上,她瞥了一眼,没去管。
“关你屁事。”白石转身要走。
“你现在又跟裴苍玉搅在一起了啊。”
白石转过身,靠近她,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拉:“管家说的?”
女人默认。
白石放开她,她只是耸了耸肩:“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把裙子上的灰抹成了一道,就着灰涂了两把,把裙子弄得更脏了:“要不要再给你开点药?”
白石没理她,离开了。
虽然没等多久,丁思宇已经有些着急了,他皱着眉问白石怎么这么慢,但白石没有理他。从那女人的嘴里听见裴苍玉的名字,简直把白石的暴躁全部勾了起来,此时在他耳边的嗡嗡的男人,更是让人烦得不行。
高耸入云的大楼里,今日决定传媒产业的归属,车一停,白石就挂上了笑容,丁思宇也要拉开车门下去,被白石拦住了:“你从停车场上去。”
说着自己下了车,对着采访的记者笑脸相迎,丁思宇不由分说地被司机拉走。
幽暗的停车场穿过一阵一阵凉风,哪比得上富丽堂皇的白氏大楼光芒耀眼,权利的中心,富贵的正中央,丁思宇打了个冷颤,有些忿忿。
丁思宇在丁川身边已经十二年了,见证过丁川从高处直接摔到现在的位置,什么白家的恩怨情仇,什么上一辈的纠葛,他都见过。当年他就是这么一个默默无声的角色,即便在白家和警方连手献祭丁川之后,他甚至没有被双方追查,他本来以为就这么算了,自己都准备回东南亚捞鱼去了,没想到丁川绝地重生,甚至找上了他,理由就是——你以前不够显眼。
捞鱼显然没什么赚头,丁思宇就跟回了丁川,丁川身边还有条狼狗,那就是白石,那疯狂,狠毒的白石,杀人当喝水,没有痛感,还有精神病,一边吃药一边玩刀,吃完药就呕吐得天昏地暗,对别人下手狠,对自己下手更狠,曾经只是因为有人说了白石不爱听的话,白石就在那人的舌头上刻了个“贱”字,在丁川出面调停时,说顾忌那些人的尊严,让白石道歉,白石不道歉,他说既然说出来的人有惩罚,那听的人也该有惩罚。白石那树枝直接捅进自己右边的耳朵,当场就流一地血,从此聋了。本来还想捅左边的,被丁川拦下了。
但自从他开始对白家人下手,第一个对付他母亲之后,白石再也不疯了——起码看起来是——他彬彬有礼,永远微笑,符合丁川对一个白家接班人的要求。
可是,丁思宇自己想,白石绝对是有问题的,他已经不是“忠不忠诚”这种在正常人里讨论的问题,他问题很严重,又跟在丁川这种由恨意化成的毒蛇身边,丁川自己就一副报完仇就死的使命感,更不要说去给白石治病了。
想到这里丁思宇就打了个冷战,谁会为了一句话要打要杀要死要活啊,何况那还不是一句话,那好像就是个名字。
叫什么来着……
什么育吧……
第22章 兽之道8
作者有话要说: 白石所知道的事
丁思宇从停车场上了楼,一路上都没有碰上记者,这让他精心准备的发言都没能用上,他还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白手起家受到赏识,被白家年轻家主仰望的形象,配上他今天十四万九千三的西装恰如其分。可直到他进了顶层的会议室,也还只有司机跟在他身边,而司机把他往会议室门口一放,自己就走了。
门口站着的保安,一人一边,帮他推开了门。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张巨大的椭圆桌,桌边的位置上安坐着一件件的昂贵西装,满室烟雾缭绕,西装们居高临下的眼神朝他看来,眼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不管的弯着的笑眼和是横斜的三白,眼神都是冷冰冰的,这就是抢食的战场。丁思宇咽了一口唾沫。
桌最前面的位置是空的,唯一一把空着的黑色椅子,彭住穿了件蓝色的裙子,扶了扶她的方角眼镜,一手搭在椅子的靠背,朝门口看过来。那椅子背后的墙上,写了一个飞扬的“白”字,嵌在财团的logo上面。
丁思宇定了定神,再次告诉自己,他是来接手这份产业的,他才是指定的传人。于是他挺了挺身板,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此刻更显得气场十足,迈着自信的步伐,朝主椅走去。
秃鹫们的眼睛跟着他移动。
丁思宇走到椅子前,解开西装的扣子,准备落座,彭住莲藕一般漂亮的手臂伸了出来,稍微阻了一下他,笑眯眯地讲:“丁先生,人还没到齐呢。”
她的气场非常强,有见多了像他这样的男人的那种眼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丁思宇愣了一下,鬼使神差般地动了动,站在了椅子的另一边。
还差一个人。
大门被人推开,白石走了进来,他一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一手正在整领结,稍稍扬着脖子,一脸不耐烦,他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是周临渊,再往后的那些人分成两排,鱼贯而入,朝着会议桌座位两侧的后排一个个站去,直到每一个座位后面都站了一个黑西装。白石蛮横地走进来,径直走到主座,坐了下来,看都没看丁思宇一眼。
丁思宇倒是没有动,白石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看见了年轻的白义龙和丁川的混合体,这让他差点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