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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也随之凸显出来。为什么作为公司元老之一的史良会离开公司呢?而且,听于牧之前转达总部自的消息,他离开公司后似乎并没有走在正道上。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现在会在青阳这种犯罪团伙里边?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啊。”江连似乎是从程钰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疑虑。
“我说到哪了……哦对,‘暗标’的事。这件事之后,不仅是史良,连带着刚成立没多久的威远公司都一时间名声大噪。老板也是聪明人,知道这是公司的机遇,抓住史良为公司打出的名声,在管理、营销和服务保障方面下了不少功夫,让公司在短时间内迅速占据了行业中的半壁江山。但我们这行和开锁的锁匠一样,都算是特种行业,开张都需要在公/安那边报备的。公司在短时间内急速的发展,同时雇员又全都是兽化能力者,想不引起上边的注意都难,对吧?所以你也知道的,隔三差五的调查雇员身份,检查公司设施,税金缴纳,连污水和垃圾处理都让公司整整停业了一周。这种高强度而且标准模糊的检查,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在针对公司。迫不得已,老板只能去跟上边谈去了。不然在这么下去的话,公司甚至可能就要这么黄了。结果回来之后带回的消息就是,公司的雇员不能够再携带任何高危武器,并且没有法律/豁免权,哪怕是为了保护客户做的触犯法律的事,也要在任务结束后接受相应的处置。小到违章停车罚款,大到故意杀人嫌疑,我们都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我当时刚到公司就出了这么当子事,枪也不能使了,在找到新的防身和保护客户的办法之前,我只能暂时停职。不过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们,要不是没任务出,怎么能碰见我家那口子,哈哈。”
“所以,上边有答应你们什么条件么?”程钰问道。
“上边能答应我们什么?哈,能给我们这群人一个营生就够不错的啦,还指望什么呢。”江连倒显得满不在乎。
“上边给了我们延迟处理订单进行时发生的争议性法律问题。”于牧说道。
“那是怕咱们的那些雇主跟他们急吧?临阵换将,要是雇主真有个三长两短,闹起来不好看。这种蠢事他们也不敢做的。”江连语气中带着讽刺。“说起来,史良要走的原因你会不知道?”
“他不是因为……”于牧罕见地有些激动起来。
“是啊,他只是不满意待遇,自己离职的,这种借口你会信?”江连摇摇头。“那时候你也在公司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清楚,用不着遮遮掩掩。”
于牧沉默。
“所以……?”程钰试着问道。他虽然隐隐觉得这将是个沉重的话题,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信息泄露。”江连长叹一声。
“公司早年间没客户,为了生计接过一些不黑不白的单子。之后在政府象征性的‘洗白’之后,就再也不接了。而且,不知老板怎么和上边那些人谈的,那些灰色地带的单子上的信息并没有被交给政府,而是封存起来,永远雪藏了。”
“但是突然有一天,这些消息中的一部分不知为什么出现在了网上,连带着一部分公司员工的身份和家人都被起/底,甚至精确到他们的孩子在哪个学校哪个班,坐在哪个座位上课。”
“虽然公司立刻报了警,上边也很快把这些消息全部封锁撤下,以致没有引起公众太多的注意,但是该注意到的人,那是早就注意到了。尤其是那些之前委托公司押运过灰色物品的人。他们认定,这就是公司串通警方演的双簧,目的就是把他们的保密信息当成‘投名状’,用他们来换取政府的青睐。”
“所以他们……”程钰喃喃道。
“对啊,他们可是黑道的人啊,不报复,不记仇,那还不如来我们公司当员工呢。”江连耸肩。“当时员工们过得都挺艰难的。一边是上边对公司新规定的武器限制和解除大部分法律豁免,一方面是不知何时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来自不明人员的报复。打各种骚扰电话,以我们员工的名义借高利贷,趁没人在把他们家里洗劫一空,当时都有发生过。不过他们对史良做的事……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说起来,史良其实不是个好威胁的人。父母早亡,没有固定伴侣,更没有子女,针对他本人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这些人决定玩阴的。史良虽然不大和其他人接触,但在公司的声望和人缘都不错。他们就想出个办法。
“任何和史良有过接触的人,第二天一定会被他们用某种手段打击。轻的像套麻袋群殴,或者给个冷刀子让他们去医院住几天;重的……反正,我听说,有人不堪这种折磨,选择了自戕。说起来我也挺对不起这傻狗,正好在这件事爆发的前夕把他扔给史良带了。”
“我那时没受到任何伤害。”于牧坚持道。
“别以为我是傻子。还有你骗人的技术可不怎么样,以后多跟你旁边的小鸟学学。”江连说道。“你跟我出那次任务的时候身上的伤难道是你自己画上去的?连因为转型而停职,很长时间不在公司,几乎不接任务的我都有两次差点中招,你会被他们网开一面?别开玩笑了。”
见于牧不再说话,江连接着说了下去:“就知道插嘴,不知道尊重怎么写的吗?算了,接着说。之后吧,事情就比较严重了。在这种恐怖氛围越演越烈的时候,有一天,史良不告而别。只留了封辞职信。全公司没一个人知道他去哪了。两天之后,所有人却又都见到了他。不过,是在电视的新闻报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