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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受了很多苦。”于牧看上去心疼得要命。
“我就知道还是你心疼我!嘿嘿,还好,实验其实并不多,大部分其实是在无聊当中度过的。不过有的实验是真的很痛啊。于是你知道的,小孩么,有时候残忍得出乎人的意料。疼啊,怎么办啊,恨死爸妈了啊,得找机会出去加报复啊。
“找啥机会呢?里三层外三层防的这么严密。可再怎么严密,总得验一验这一大堆治疗之后的成果吧?给我台电视,让我说某某某时间电视会坏掉之类的,之后等着看结果。结果那一次,在一个非常恶心的人的帮助下,我利用那一次的机会,没有按照他们要求的内容说。我咒了我爸妈早点死。”
“他们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他们只能祈祷这次的治疗把我治好了,或者这一次的诅咒不会应验。这样的话,他们才有可能免掉横死的结局。”
“不过很明显,睡眠剥夺和直流电刺激胼胝体除了引发癫痫之外什么用都没有。他们在一周之后走在路上,被一个跳楼的人正巧砸中,三个人当场毙命,连个责任人都找不着的那种。如果你之前很在意我为什么会知道怎么照顾癫痫大发作的病人,你已经找到答案了。”
于牧站起来又坐下,似乎想不出什么能够安慰面前将自己的惨烈过去剖开给他看的人。
“没事,这件事已经憋了我好多好多年了,我自己早就麻木了。倒是有点对不起你,非要把这么可怕的过去讲给你听,很难受吧?抱歉,也许,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是想有个人能倾诉一下吧。所以求你了,让我讲出来舒坦一下吧。”
“……之后呢?”于牧真的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在程钰这么说了之后,便不再试图阻止他撕扯自己已经流不出血的伤口,转而试图加快这个进程,让他少回忆起一些难以承受的细节。
“之后?我父母死了,可不代表这个实验就终结了,那恶心的家伙带着这帮科学家一合计,反正没什么损失,那就继续呗。最后,最后治好了呗。给我捏造了过去,沉掉那段经历,重新开始嘛。我现在可不能看谁不顺眼就直接诅咒他倒霉咯,想来是不是一种遗憾呢。对了,说起来特别可笑,那恶心的家伙还用这个实验出了篇回顾性文章,想投个杂志赚点影响因子,结果给文章退了不说,被伦理委员会告到强制关闭实验室还没人乐意给他工作,差点没饿死。哈,听着还挺解气的。”
“难过很正常。我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希望能给您一点宽慰。”于牧勾起的嘴角配上的却是满是伤感的眼睛。
“谢谢。”程钰说完后便沉默了。哪怕过了那么久,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也并不像他自己认为和说出来的那么轻描淡写。不过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重新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嗨,这年头谁没个黑历史啊?更何况是兽化能力者?庄红为什么宁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执意要一直具像化着那一对长耳朵?钟烁那一看反光度就知道不是俗物的军刺又是怎么来的?至于林妙妙接受的心理治疗,那帮人也给我试过,一点用都没有,她在植入增幅器之后,进入公司之前是怎么忍下来那么强烈的杀意的?还有你,我知道你还有事不想告诉我。没关系的,最亲密的恋人之间也会有秘密,你当下不想说,我就当它是个小小的惊喜就完了。所以现在,我们能上床了吗?”
“啊?”于牧被程钰这一大通话冲得有些找不着北,又被他最后一句话惊到了,一时无所适从。
“上床睡觉啦!刚才的故事让你害怕的话,哥哥抱着你睡好不好?”程钰总能从“欺负”自己的小保镖这方面上找回自己失去的好兴致。
“下午的休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晚上我还有工作……”于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钰打断了。
“就当安慰安慰我?”程钰夸张地双手合十。“算我求你啦~有那两个小孩守着,你偷一回懒也没什么的不是吗?”之后不由分说拿掉了他手里的平板丢在床的另一边。
“夏昌他们在门口装了什么监控装置吧?那就更没什么不是吗?”程钰就着坐在床边的姿势,张开手臂把于牧拉进了怀里。用脸蹭着他精致的腰腹,程钰觉得自己简直幸福的要冒泡泡了。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算了。”于牧有心想拿回自己的平板,无奈腰上多了个耍无赖的人形挂件,限制了他的移动。虽然挣脱开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这个正埋在他肚子上嘿嘿傻笑的家伙毕竟经历了那么多,感觉稍微由着他胡闹一回也情有可原。“我答应您,今晚陪您休息。”
“太好了!嘿嘿。”程钰由衷地笑了起来,放开了差点被他拉倒的于牧:“那我给你念睡前故事呀?”
“不必了。”于牧在他这极度幼稚的举动和话语攻势下无奈扶额。“您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拿平板看看X直辖区旅居的注意事项。”
“哎?你提醒我了!你喜欢番茄汤底,牛肉和披萨,对吧?我正好找找合适的餐厅~”程钰兴致勃勃地把被他扔在一边的平板够了过来。
“您怎么知……”于牧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也被面前这个人带歪了。“请您把重点放在游客可能违反的当地法律法规上,还有警察局的位置……不,当地驻守部///队的确切位置。那边的警队不比内陆,可军///队是挑选的内陆军///区精英中的精英,还是可以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