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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棋收原本听到三百万时心里还挺高兴,但一听到言明只能拿六十万后心里那股高兴劲儿瞬间被浇熄了。他不悦地鼓起了腮帮子:“你们公司也太苛刻了吧,给艺人的分成那么少。”
王筹耸着脖子:“那没办法,谁叫言哥当时签公司的时候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合同当然是怎么压榨怎么来呗。”
他见楚棋收为言明气恼,便劝他:“现在蜜桃的计划是最终播出十四期,到言哥手里有八百多万呢。不少了,是多少艺人求不来的报酬。”
说的也是,只能这么想了。这么想还能好受一点。
楚棋收:“言明在贝传的合同还有多久到期?”
王筹张开嘴欲言又止,估计是很想告诉楚棋收,然而憋得了整张脸到底也没能说出口,末了飘来一句:“你自己去问言哥吧,这是公司机密。领导不让我说。”
王筹的车速逐渐放缓。朝车库入口驶去,眼下已是凌晨,这座大楼外四周本该寂静无人,然而当他们稍一靠近,四周便有手扛大炮的男孩女孩们围聚了过来,成群结队紧贴在车窗前,想要看看里面是谁。
楚棋收看着他们黯然无神的双眼猛然发出了迥异的光芒,似乎是想把这辆车捆起来给活剥生吞了。
幸亏后排车窗隐蔽性良好,楚棋收能看得到外面的景象,外面的人看不见他。
王筹没多作停留就驶入了车库,他干笑一声:“哈哈,你说这些代拍和站姐,为了赚钱大冬天夜里也不睡觉,突然围过来还挺吓人的,附近这么荒凉,不知道的还以为丧尸进城了。”
他带着楚棋收去了节目组给言明所在楼层。他们住在九楼,然而电梯却在八楼停住了,按了好几次数字九也没用,电梯不但不继续往上动弹,还提示他们说九楼已经到达。
王筹放下了不断敲击电梯按键的手,有些颓丧地说:“电梯好像坏了,要不然我们走楼梯算了。”
“可以。”反正只剩下一层。
他们两人不徐不疾地上了楼,王筹刚要推开九楼楼梯间的大门,忽然间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变成了一副静态画,片刻之后,他一脸心虚地往后瞟。
大门上有扇透明的玻璃小窗,王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非礼勿视”的东西。那扇窗被王筹的大头给遮了个严实,似在有意无意间挡住了楚棋收的视线。
楚棋收抬手将他推开,把头凑了上去,那扇小窗里立即透出了言明的身影。
还有个比言明矮了一头的男孩站在他面前,正亲昵地拉着言明的袖子。言明动作迟缓,眼睑半垂,有点像喝醉的模样。那男孩一张瓜子脸只有叶片般大小,唇红齿白的模样看着十分诱人,不知道嘴唇一张一合对言明说了些什么,他扬起了脸,另一只手还要去扯言明的领带。
在领带被人拉直的那一瞬,言明像是突然间清醒了,他一把扭住男孩伸来的手掌,反剪着曲肘朝男孩背脊上一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甩在了地上。随即言明掏出门卡进了房间,再也没有理睬他。
饶是隔着一道大门,楚棋收也听清了言明房门訇然关合的声响。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那男孩对言明的动作始料未及,捂着摔疼的膝盖愣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走了。
王筹在楚棋收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心急如焚地抱住了头:“啊这……不会刚来就要被捉奸了吧。”
楚棋收没有回应他,拉开楼梯间大门进去了。
王筹胆战心惊地跟了过来,手上拿着着房卡,打量着楚棋收这张严肃的俊脸,迟迟未动。
“你怕什么。”楚棋收觉得王筹的反应非常好笑,“你这么不相信你言哥吗?”
王筹连忙摆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是害怕他好不容易脱了单,没几天又要恢复单身。你、你要看开一点,别怪言哥。你也是男人嘛……都懂男人一喝酒就容易犯错。”
楼道里残留着一分酒精余韵。
王筹根本不知道那男孩走了,还以为是跟着言明进了屋。
“你快开门。”楚棋收嫌他啰嗦。
王筹刷了房卡,捂着眼睛打开了门,结果没看到人,他又捂着眼睛探进其中一间开了灯的卧室,发现言明纹丝不动地趴在床上。
楚棋收走上前把言明翻过了身,言明眼睛泻了一条缝看他。
楚棋收给他解领带,一手抚在他的胸膛上:“我帮你洗澡吧。”
言明用鼻音应着:“嗯……”
言明:“抱歉,我喝多了。”
楚棋收:“你醉了吗?”
言明:“没有。”
楚棋收:“那你自己站起来。”
言明喝多了以后还算听话,在楚棋收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楚棋收对王筹说:“你帮他拿几件换洗衣服。我扶他进去洗澡。”
王筹非常感动,他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用手忙脚乱处理喝醉的上司了。
他给言明他们送去了衣服后,一直坐在外面等候,等啊等啊,等了快两个钟头,也没见他们洗完。
中途导演组还差人来给言明送了两个信封。
大约到了两点半,卧室门终于开了。言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踏在地毯上的步伐轻快,全然不像喝醉的模样。
王筹赶紧把信递了上去,一边朝那门缝里瞅,可惜房间里光线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纳闷:“帮你洗澡的那个小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