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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车玻璃对视了一眼,随即擦身而过,于是车上的人错过了龙醍那个完美的三分球,光被看到疑似脑子不好了,没帅到他,有点可惜。
看到门外的管家,张景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把钥匙交给司机,让他去开门,顺便帮管家把东西提进去,自己出来驱逐日间出没跟踪到他家的小夜莺。
龙醍一派坦然的跨坐在机车上,这个造型倒是蛮帅,不过他以这种不经导演的方式与大叔邂逅很可能视为贼心不死,不过他就是不死心嘛。既然他的梦中情叔发现他了,那就当是缘分来了呗。
面对嘴角粘着酱料笑出两颗小虎牙的跟踪狂,前来驱逐他的张景先把手帕递了过去。
龙醍接过那条叠成四方块的男士手帕,笑嘻嘻的问:“大叔,这是您送我的定情信物吗?”
张景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龙醍一点也不尴尬,用旧夹克的袖子囫囵擦了擦嘴,把手帕塞进了自己兜里,还笑着说下次见面把信物补给他。
年长的人有风度,要颜面,做不来伸手去打笑脸人的事。张景权当这活宝是父母没看好溜出来玩的小孩,好笑的瞥了眼他座下的机车。
龙醍见状为难的说:“这个不行,我假日兼职全靠它带我四处跑,吃饭的家伙,您换个别的要吧。”
张景失笑:“不,我只是有点好奇,一台几十万的重机车上为什么会装着外卖箱。”
“这意思呀。”龙醍松开为难起皱的眉毛,“因为我之前骑的那台八手老爷车经常掉链子,它一歇就害我超时被投诉,那点送餐费都不够扣的,我只能想办法换一台。”
张景笑说:“别告诉我你是靠送外卖换的。”
“大叔,您真是位幽默的大叔。”龙醍拍了拍自己的座驾,颇有点自得,“这家伙是和我发小的朋友跑比赛赢来的,全场最佳,那些公子哥输的心服口服。可惜他们大多是alpha,不是长的像熊就是练的像熊,十几个人凑不出一件我能穿的骑手服,不然我就给自己赢个套装了。”
“非法赛车?你真是位让叔叔刮目相看的小朋友。”张景顿了顿,笑说,“冒昧的问一句,你真的是omega吗?”
“货真价实,假一赔三。”龙醍扬了扬脖子,展示了下半埋在衣领里的颈环。
“我有理由怀疑它是你用来麻痹对手的道具。”一个omega和一群天性狂妄的alpha跑比赛,肯定会被轻敌。
龙醍抄起两手抱在胸前,面上摆出不满:“大叔,这不是冒昧,是有歧视嫌疑的冒犯。”
“我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不过我可以为自己的唐突道歉。”张景从善如流,“抱歉。”
“道歉有用要O权保护协会干嘛?你已经伤害到我脆弱的自尊心了,我要求赔偿。”
张景哭笑不得:“我可能要再冒昧一次,请问你在讹诈我吗?”
“如果您坚持这么认为的话,不知道一瓶水够不够量刑。”龙醍捞起空了的水杯向上一抛,反手抓住再倒转过来,歪头一笑,“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追加一杯咖啡。”
张景毕竟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秃头大叔,所谓退休也并非坐吃山空,而是每年领着大笔分红交由专业投资团队钱生钱,可以说各方面条件都不差。这样的人自然不乏追求者,但那些或是为人或是为财的追求者都是很懂得藏拙的,即使玩奇货可居也玩的很有技巧,面前这种活宝类型的,有生活如张叔叔也是第一次见。
遗憾的是叔叔已经过了被新奇感左右的年纪,只想找个愿意安安稳稳陪他度过余生的人简单平静过生活,这点是张景进去后送来水和咖啡的老管家婉言转告给龙醍的。
龙醍由此获知各方面条件都不差的张叔叔为什么会选中一个甩人都甩的窝窝囊囊的小面瓜,敢情叔叔是自觉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消受不来其他。
“好吧,我知道自己输在哪了。”话虽如此,龙醍身上却无丝毫被打击到的失落,“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咖啡也很棒。我要去工作了,下次见。”
老管家倒是不讨厌这个自信有热情的年轻人,笑着道了再见。
真正上了年纪的人忘性大,却对旧事记忆颇深,老管家回来后笑着道:“先生,说来您和那孩子还有些渊源呢。”
想起龙醍煞有其事的说自己像他的初恋,张景失笑道:“小孩子的话听听就算了,怎么好当真?”
“那孩子只说自己叫龙醍,是我听了这名字想起了您和他的渊源。”老管家说着话又想起了什么,“您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老管家上楼取了本旧相册下来,抽出一张老照片递了过去:“这就是那孩子,您可能认不出了,但应该有印象。”
张景接过照片一看便笑了,他确实有印象,而且印象颇深。
照片是龙醍周岁宴上拍的,筵席就摆在张家的酒楼里,龙家也差人送了请柬。虽然那时的龙家也不过是个勉强跻身中游的富贵人家,还称不上名门望族,送请柬是基于尊重和礼数,自知请不动他贵人事忙的张家家主,但筵席就摆在张家酒楼,张家基于礼数也要送份贺礼。
于是张老先生便将这件事交给了次子,却不知张二少当日另有安排,还是不想去凑那种热闹,辗转到最后这差事便落在了张景头上。
张景之所以对此事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天龙醍小宝宝穿过一长桌的笔墨纸砚、玩具吃食,爬到了他面前,毫不怯生的要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