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译楼——毒发 ρó壹㈧f.cóм
撤了饭桌,林清容又拉着送饭来的丫鬟说了好一会话。
以前在舅舅家虽是客居,舅母不常在她面前料理家务,可是跟在外祖母身边那么久,见惯了宅门后院里这群丫鬟婆子如何行事。
而收买这个小丫鬟也是她认为的最好的选择,来服侍她更衣的婢女年纪大些,外面洒扫的妈妈太过老成。
也只有这般小丫鬟,不是多么的机灵,也没见过多少世面,还能用金银笼络。
在一楼小书房看账本的玉璇珠让人叫来了给林清容送饭的小丫头,她听十叁娘说过,那些高门女子进了教坊司,几乎都会想办法的找人打听。
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个送饭的小丫头能被她相中。
小丫头素日里都是跟着管事妈妈学规矩,在后院里什么活都干过,鲜少能见到楼里的姑娘。被玉璇珠叫来后,她低着头,不敢看玉璇珠。
“叫你来也不是要责问你,我就是想知道她都问了你什么。你可愿意告诉我?”
小丫鬟手里攥着林清容给的银锭,她收了碗筷一回去,教她的姐姐从她腕上抢走了那个好看的嵌珠金镯,她生怕玉璇珠再把手上的银锭抢走。“那姑娘也没问我什么。”
玉璇珠想了想,坐到离她最近的圆凳上,“我虽然不管这里的庶务,可是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差事还是说得上话的。”
“你今年十叁了吧,一年大二年小的,还天天在厨房打下手,被你那些姐姐打发着干她们不愿意干的活。不如这样,以后你每月领双份的工钱,去那儿林姑娘做她的使唤丫头。”
小丫头抬头看着玉璇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要过上厨房妈妈针线房姐姐们一直想的日子,“谢姑娘,奴婢多谢姑娘。”
玉璇珠从荷包里拿出林清容给她的金镯,“可你还没把上午那位姑娘的事告诉我,你说了,这个镯子,还有你的差事,我才能给你。”
镯子在小丫鬟眼前晃了晃,又放回了袖中。“说吧,她都问了你什么?”Кайdèsнǔ.∁оⅯ(kandeshu.com)
小丫鬟喜欢那个镯子,还想着那份在姐姐们跟前体面艳羡的差事,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那姑娘问我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来两个十七八跟她同一天来的丫鬟。”
“你怎么说的?”对于林清容打听的内容玉璇珠并不意外。
小丫鬟急切的说,“我就按实说了,玉姑娘,除了这些别的我什么都没说。”
玉璇珠只觉得好笑,忍了笑意说,“我也没说要罚你,你急什么。”从袖中摸出那个镯子,又拿了两张银票塞到她手里,“从今儿起你就去伺候新来的林姑娘,除了宁王殿下的事,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给她听。”
“那我还要跟您说吗?”
玉璇珠摇摇头,“到时候自然有别人来问你,但是你不能让她知道有人找你问话。我说的你可明白?”
小丫鬟似懂非懂,看玉璇珠没有再问,想回去收拾东西顺便去姐姐们跟前炫耀,可是看玉璇珠低头拨弄茶碗盖,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去。
“玉姑娘。”
玉璇珠眼皮抬也不抬,“怎么了?”
“今天中午那个姑娘还问了我一件事。”
“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穿蓝纹锦衣的男人。”
缓缓放下茶杯,“那你见过吗?”
“上午我一直在厨房。”
玉璇珠了然,又问道,“她可在你面前寻死?”
丫鬟摇摇头,“我进去的时候一直盯着窗看,什么都没做。”
微微叹口气,挥挥手让小丫鬟出去。看来得亲自去会会这位林姑娘了。
玉璇珠去时,林清容卧在贵妃榻上,窗户大敞四亮的开着,一进去玉璇珠就抱紧了自己。风这般凉,怎么直接在窗户下面躺着。
走上前想唤她起来,只见林清容一张脸通红,手放在额上试了试,竟然起了高热。
赶忙叫人去找胡妈妈,让胡妈妈来看看。
等到孟昭平被皇帝从宫里放出来,林清容已被挪去了玉璇珠处安置。
“请大夫了?”
玉璇珠点点头,“是常来的大夫,只是大夫说他治不了,要我们另请高明。”
孟昭平摸了摸她的额头,烧的这般厉害,口中小声说着什么,孟昭平凑近听了,只听见她不停的说,“冷。”
“茂吉,拿我的贴子去请太医来。”
茂吉听了脸上犯难,“爷,这要是皇上知道了……”
“快去!”
茂吉一听,赶忙一溜烟的往外跑,翻身上马就往相熟的刘太医家赶。
被茂吉从饭桌上揪到了重译楼,刘太医被孟昭平按到了内室床前,“劳烦了。”
刘太医在心里撇撇嘴,拿了一块帕子盖在从帘子后伸出的雪腕上,凝神静气的号了半天脉,抬头问孟昭平,“王爷可知这姑娘以前吃过什么药?”
孟昭平不解,一旁的玉璇珠早已让人把关起来的琴儿珠儿从带到跟前来,“她们或许知道。”
听了太医说的话,俩人只说自家姑娘素来体弱,自幼服药。具体叫什么,有哪几味药,她们一概不知。
琴儿想了想,说,“在我们姑娘的箱笼里有些以前吃的,只是不知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孟昭平一听连忙让人去找林清容带来的箱子,终于在一口箱子里找到了十几包药。
就在刘太医仔细查看了这十几包药,跟琴儿问询林清容素日饮食时,珠儿抹着眼泪出来,“琴儿姐姐,你快去看看姑娘吧,姑娘不认人了。”
孟昭平在帘后听后大惊,进去一看,只见林清容对着琴儿叫珠儿,对着珠儿叫琴儿,还挣扎着起床要去给父母请安。
太医赶忙点了安神香,让琴儿哄睡林清容。
写了一张药方让茂吉去抓药,自己则拉了孟昭平去别处说话。
“这姑娘的病要慢慢调理,还请王爷心里有个准备。”
“此话怎讲?”
二人在椅上坐下,“诊脉之前臣以为只是寻常风寒,可诊过脉再看她以往喝过的药,臣发现有人要取这位姑娘的性命。”
拆了叁包药推到孟昭平面前,”丫鬟说这位姑娘常年服药,那十余包药臣都一一看过,共叁个方子,可这叁个方子,只有一个是她该吃的,”指着一包说,“有人借这位姑娘需每日服药两次的机会,将其中一次换成了这个。这药名叫贝槡饮,是一种慢毒,喝的久了身子会越来越弱,像这位姑娘的身子,不到两年便会病亡。”
又将另外一包拉到面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原本该喝的药没喝,反而喝起了秋露散。”回头看看屋里,刘太医见孟昭平眼中焦急,沉声说,“如今药都停了,可姑娘体内的秋露散近日发作了起来,秋露散药性烈,把贝槡饮的毒性彻底激了出来。”
孟昭平一颗心如坠冰窟,刘太医安抚道,“王爷不必太过焦心,只需用心调理,这位姑娘自会慢慢好起来。”
“那她这般神志不清可是因为贝槡饮的缘故?”
太医点点头,“贝槡饮原本是慢毒,这般骤然发作,是会让人神志不清,不过也不是清不了,慢慢来就是了。”
“既如此,那就劳烦您多多费心了。”
刘太医在宫中侍奉多年,知道宁王好往青楼跑,但是太医被抓到青楼给人看病是头一遭。
想来这位姑娘在宁王心中颇具分量,想了想说,“王爷言重了,只是还有一事臣要跟王爷交个底。”
“请讲。”
“这姑娘身子骨虽弱,调理好之后却是个好生养的。只是如今体内余毒未清,这一两年,子息上是不能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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