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藏人 гǒúzнǎíωú.ǒяⒼ
这场雨一直到傍晚才有停雨的迹象,看着窗外渐渐小了的雨势,徐叁公子也没了喝茶的心思,被外面的风雨扰的,他不知为何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就在他想跟林清容和燕行首告辞离开时,玉璇珠和十叁娘从城里回来了。
看到在厅里的徐叁公子,两个人俱是一愣,听到他要离开回城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十叁娘笑着说,“这会路上泥泞难行,我和玉姐姐一路回来已是不易,不如公子在此住一晚,等天好了再走也不迟。”
玉璇珠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这园子这么大,这会王爷不在,我们四个还是能做主的,公子就留宿一宿再说吧。”
燕行首看了林清容一眼,发现她心思都在那个包袱上,没有察觉到十叁娘和玉璇珠的异常,就没有打搅她。只跟茂吉说让他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和一身换洗的衣服,伺候徐公子沐浴更衣,今晚在玉堂园里住下。
到了晚上撤了饭桌,茂吉来说徐公子一人在房里读书写字,十叁娘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说起了白天在长安城里碰上的事。
“什么?盛家徐家被抄了?”
玉璇珠点点头,“千真万确,今天白天城里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兵,我们两个大着胆子去附近看了看,两府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不管男女都下了大狱。”κàńdёsⒽū.ℂòм(kandeshu.com)
“就连,”话到嘴边想起来林清容在这儿,十叁娘又把话咽了回去。
“无事,姐姐说就好。”林清容低头专注绣一朵梅花,知道十叁娘说的是自己的舅母和外祖母,她们借居盛家,此时盛家被抄家,她们二人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玉璇珠饮了一口茶,“甄家的两位太太也跟着盛家女眷一起被押走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对盛家徐家下手了?这两家平日里挺安分的呀。”燕行首不解。
“姐姐慎言。”林清容放下手上的活,也坐到小桌边饮茶吃果子。
十叁娘摇摇头,“安分不安分咱们上哪儿知道去,咱们又不是朝廷里的官,就算平日里听旁人说起过,可是咱们知道跟那些大人在朝廷上说的做的又不完全一样。”
“岑姐姐说的在理,王爷虽然放心咱们在园子里,可是难保没人听墙角,把咱们说的报给王爷。何况咱们又是这样的身份……”玉璇珠没有再往下说,除了林清容,她们都与朝臣往来甚频,可是有些话不能被孟昭平听了去。
“那你留了徐叁郎在这儿,你就不怕到时候王爷怪罪吗?”燕行首突然想起来,徐家被查,叁公子不知所踪,官兵恐怕这会正满城找他。“要是拿人的寻到这儿来,你怎么说?”
“玉堂园是王爷私宅,那些人应该不会认为他能藏到这儿来。”玉璇珠在心里算了算。“这两日下雨,他们应该会在城门严查。城郊,起码也得等雨小一些再说。”
“等天放晴了,我就收拾些东西给他,让他赶在王爷回来之前离开。”想起这些,玉璇珠没了打牌的心思,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了腿上。
燕行首坐到玉璇珠身边,“我觉得还是等王爷回来,让王爷处置他吧。”
“可是王爷会信咱们说的吗?”十叁娘收了麻将,抬头轻声问道。
林清容停下手上的活计,“我去跟王爷说。”
“你,”玉璇珠欲言又止,十叁娘和燕行首也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
“王爷若是怪罪,一切都由我来扛着,”林清容拿起做好的衣服看了看,心里打定了主意。
其余叁人看她这般,心想若王爷真的能饶了她,想来她是真被王爷捧在了心尖上。
收拾了一包衣服,端着由琴儿煮的羊肉面去了徐叁公子住的侧院。
“公子!”林清容扣了扣门,进了院门看到屋子里还亮着灯,估计这会他还没睡。
歪倒在罗汉床上的徐叁郎心事重重,听到外面佳人的声音,再看倒映在门上的倩影,想了想,还是起身开门迎她进来。
“容姑娘。”
“叁公子,”林清容福了福身,坐到了圆桌边的小凳子上。回首示意让琴儿把东西放到桌上,“雨夜寒气重,给公子做了碗羊肉面,手艺粗陋,公子将就吃吧。”
青瓷碗里满满的一大碗面,上面铺了厚厚一层切得半指厚的羊肉,除了一碗面,琴儿还配了两碟小菜。
“劳烦姑娘了。”虽然晚上吃过饭了,可是对着这么一大碗面,叁公子竟然觉得有些饿了。
看他吃的香,林清容不忍在他吃饭时跟他说长安城里的事,一直等到他吃的差不多,侧身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包袱,解开翻着里面的衣服给他看,“这些衣服都是王爷还没穿的,走的时候公子拿着吧,路上用得着。”
徐叁郎看着怔了怔,将碗往旁边一推,“十叁娘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
攥了攥手里的帕子,林清容不敢抬眸正眼瞧他,“岑姐姐说今日她们在长安城里看见官兵拿了盛徐两家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皆下了大狱。”
“什么?”徐叁郎立刻站了起来,披了件外衣就要往外走,想到母亲姐妹被投进大狱受罪受辱,他在这里留不住,闹着要往外走,“我要回去。”
“公子,公子,”林清容起身追了过去,同琴儿一同拦他,“公子不可呀。”
“容姑娘!你——”
“公子,你侥幸逃了一劫,这里是王爷的私宅,官兵想不到你会在这里,趁王爷还没回来,在这儿躲几日,等天好些出去寻个地方躲起来。如果家里真的无事,到时候消息总会传出去,那时候你回家也来得及。”说到这里顿了顿,林清容艰难开口,“万一家里这次真的遭了难,你要是回去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你是要我对家里袖手旁观?”徐叁郎觉得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把他的心割的支离破碎。“试问容姑娘,今日若是你,你可会安心苟活?”
林清容没有看他,自顾自说着来时准备好的说辞,“王爷去定襄前给我留了银子,我在这里没有用钱的地方,”手翻开一套外穿的衣服,“这件衣服胸前我缝了一摞银票在里面,零的整的都有。公子可拿着这笔银子寻个地方购置田产房舍,安稳度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