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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见她们不肯,也没多加劝说,到底时代不一样,尊卑观念已深刻印入她们骨子里,一时难以改变。
反正她也习惯一个人吃饭,就是吃着吃着,看着一桌寡淡的饭菜,有点提不起劲来,她停下用筷,对赵氏说:“养娘,你那处银钱不够了,就来我这领。”
赵氏愣了下,见苏婉那碗饭才堪堪用了一小尖,素菜也只用了一点,不由老脸一红,她今日听当家的说大娘子拿了二十两给二爷“还债”,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她家姑娘钱匣子里的钱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二十两一去,还剩多少?
再一个,她家姑娘前脚刚走,乔福便使了人来内院捣乱,被她撵出去后,便派了人往临江去送信,至于信上是什么,她不用看都清楚。
下月月银,怕是拿不到了!
“大娘子……”赵氏将心中的顾虑说与了苏婉听。
苏婉听了,眉头微锁,“无妨,那边本来就靠不住,我们也不能就光等着他们给银子讨生活。”
就是乔二爷在乔家的名声估计会更坏了。
“所以,我便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现在二爷又没有个稳定的进项。”赵氏也是一心为着苏婉着想。
苏婉明白她的心,但这日子远还没到勒紧裤腰带过的时候,“木叔没告诉你吗?满香楼的罗掌柜还有几百两银子没还过来呢!”
赵氏略惊,“啊?还有这回事?不是说给了一千两,娘子用来买膏药了?”
苏婉笑了,又解释了两句,赵氏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好在还能撑不少时日,咱们人少,平日里多注意些,应该无事。”
苏婉笑了笑:“其他地方可以省,但这伙食上可不能,咱家人少,活都是你们几个干,亏着了可不好。”
“也是,”赵氏认同她的话,却又道:“不过,娘子你这段时日不宜进补。”
想吃肉的苏婉:“……”
待苏婉吃完晚膳,又在檐下散了散步,方回屋洗漱。
外间黑夜星空点点,月华高升时,乔二爷还未归家。
苏婉沐浴过后,坐在梳妆台前,用小拇指勾了点千金药膏,小心的涂抹在伤口处。
做完这些,她朝外间探了探,赵氏带着银杏和白果这会又打上了络子,想着法给家里添进项。
她只好自己小心的拆解发髻和钗寰,等她处理好自己后,便对外面的三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去歇了吧。”
“大娘子不等二爷了吗?”银杏诧异的问了一句。
苏婉脸色一僵,对哦,她和乔二爷已是夫妻,是夫妻就要同床共枕,可……她还没做好准备。
想了下,她道:“银杏你来把二爷东西收拾收拾,送到西厢房去。”
“啊?”银杏傻眼。
“啊什么啊,快去!”苏婉催促。
银杏看了眼赵氏,赵氏只好过来问道:“这又是闹哪般?”
苏婉拍了拍赵氏的手背,“养娘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她有什么分寸?她总不能告诉赵氏她不想和乔二爷同房吧。
赵氏能讲一大堆道理来喷死她。
“这……二爷会不会……”赵氏还是担心她家姑娘万一惹火了乔二爷,伤了夫妻之间的和气。
“没事,等他回来,你就跟他说……”苏婉穿着里衣,自顾爬上床榻,转身让赵氏贴近她,在她耳边道了句话,“你就说是我说的。”
说完,便钻进了绣着大红鸳鸯的锦被里。
赵氏:“……”
乔勐和蛮子九斤在内院门口分别,后者两人去外院歇息,乔勐一人进了内院,整个院子静悄悄,黑灯瞎火的。
乔勐晚上和几个兄弟去计划了件大事,这才这么晚回家,不过以往他偶尔也有晚归的时候,赵氏会给他留灯。
今日没有。
乔勐有点生气,可又转念一想,也许是她家娘子有伤的缘故,不好吵她,便都熄了灯。
他只好借着廊檐下灯笼微弱的光摸回了主卧房,他刚准备推门进去,门打开了,赵氏从里面出来了。
“二爷回来了?”
“不是我还能谁!”乔勐没好气。
“二爷,大娘子歇下了。”赵氏在黑暗里为难的看着乔勐,想着万一他要是硬闯,就她们几个妇孺,又怎可抵得住,她有点害怕。
“嗯,她有伤,早歇是对的,你让厨房给我备点水,我清洗一下。”乔勐说着就要进屋,赵氏赶紧把门一关,还从里面闩上。
乔勐先是一怔,等反应过来,拍打门,骂道:“哎!你个刁奴!这是做什么!”
赵氏在门内:“二爷,大娘子已经把你东西搬到西厢房了。”
“什么?!”
“大娘子还说了,您今日说她是臭婆娘,所以她这个臭婆娘就不去臭您了!西厢那边的被褥已经用熏香熏过的,香着呢!”
赵氏学着苏婉的口气,磕磕巴巴,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
门外的乔勐火冒三丈,这小娘皮什么意思!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她凭什么!凭什么敢这么对他!
“苏婉!你反了天了啊!爷今儿个不收拾你一顿,你是不是不知道爷的厉害!”乔勐一边叫嚷着,一边踹门。
门内三人瑟瑟发抖。
苏婉迷迷糊糊间也被吵醒了,她火气也上来了,直接下床,撩开内帘,拿了桌几上的茶壶,猛地往门上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