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页
战争是来承担的,朱月嵘看着一个个呻吟的士兵,第一次对曾经想当将军的想法感到幼稚。铁血冷酷杀伐,听起来好酷,好棒,但是眼见之下却是惶恐。有的残疾的士兵醒来看到自己的四肢缺了一个,或者是关心的战友去了,抽泣哽咽声时常出现。
“为什么要反抗帝国,如果没有这场叛乱,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朱月嵘刚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非常想找到任迪质问,“为什么?”然而三天前,几位士兵让朱月嵘,质问的欲望,被压下来了。换成了自己不敢继续问下去。
这几位士兵都是抢救无效即将死亡的士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口述了信件让护士组几个会写信的人代笔写下最后的家信。
其中的一封信是这样写的“狗娃,很多事我想和你说,但是已经没时间了,小时候没有让你吃饱,我这个做爹的被村里王大户的管家经常拉去赌,有几次输掉了一年的收成,年关经常让王家踹门,带着你东躲西藏,在村西口的土洞里烤山芋过年。从来没让你识过字。(絮叨中)……后来王大户被赶走了,听说没人赌博了,年关大家干完活收成后,房里有粮食了,你也被政府接过去上学了。我这个做父亲很多事情不懂,但是军队中说的是对的,压迫我们的山被推走了。大在军队中我和很多你的叔叔伯伯都明白,王大户这样的人,这样的制度不应该再回来了,我们头上不应该有老爷,不应该有皇帝了。天要亮了,可惜我要走了,孩子山彻底推到后,带一杯黄酒和我说说,我走后的事情。”
这种信,朱月嵘代笔了多次,“天要亮了”这句话多次出现在这些普通士兵最后话语中。没有帝国报纸上所说的宗教洗脑般的疯狂,这支战斗的军队并不是疯狂驱动的,而是希望,未来将被自己改变的希望。
叛乱帝国,承受残酷战争的代价高昂,但是有人却愿意付出这种代价,这种代价换到的宝贵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帝国不能提供这种宝贵的东西。一堂堂被朱月嵘认为是洗脑的党课,无可遏制的浮现在脑海中。三座大山,殖民地资本博剥削。土改的意义。朱月嵘不想相信这些谬论,但是此时的面对无法解释的情况时。似乎只有自己以前不愿意相信的谬论可以解释。
不轻易言战,然而有些希望是值得用战争的代价去换取的。
炮火不容许人有过多的思考,更多的伤员下来加重了医疗组的工作。在运送伤员的时候,朱月嵘惊异的发现了大量帝国军制服的伤兵,然而询问过后,朱月嵘再次沉默,这些帝国军是最最后在阵地上拼刺刀时被帝国军的炮兵打伤的。惶惶不知所措的帝国军士兵,被共和军的士兵招呼进堑壕躲避的后,沉默的放下了武器。
战争死伤的数字同样送到了任迪这里,任迪看了一眼,抬头对参谋部军官说道:“对第五集团军的战斗,应当在四天内结束。”
看到一些军官面对这个难题思考面孔,任迪说道:“可以放几个口子,让第五集团军一些人逃吧。”
第87章 收官
战争进行下,红色共和军明显有些吃力的,人毕竟不是机器,连续五六天的高强度战斗,每天平均只能睡几个小时,即使有钢铁的意志也无法阻挡生理机能极限的死规则。至于帝国军这边,第五集团已经被打成死狗了。各个部门的指挥进入了混乱状态。然而这种混乱红色共和军的参谋部也发现了,很快部分第五集团军的士兵发现北边的火力弱了下来。一些大胆的士兵开始朝着这个方向突围。重装备大量的武器弹药丢弃,狼狈不堪的从共和军让出来的口子逃了出来。
因为是逃,一切笨重的设备都没有带。这些被放走的军队同样胆量也被打光了,在逃出包围圈后,如同难民一样仓皇北上,从包围圈中放走的第五集团军成员大约六千人。然而放走了这些人后,任迪的指挥部立刻指挥开始了对第五集团军指挥部张祥所在的区域发动了猛攻。攻击三个小时候,当共和军队战士突进至第五集团军指挥部三百米之内是,第五集团军的指挥部挂起了白旗。张祥这位帝国指挥官在战败的最后一刻选择了和第三集团军的指挥官一样为帝国尽忠,吞枪自杀。
这已经是帝国第三个集团军从统帅到建制被任迪彻底打灭。一年前任迪不敢想,当然大明帝国不会想。现在任迪手上还有六万多人,而面对的最后敌人只有第七集团军两万人了。然而此时战争进入了一个相对平和的时期。为什么平和呢?是因为最后一个集团军已经是红色共和军的瓮中之鳖了。而此时任迪已经不急了。
任迪现在老神安在,南都方面现在是急疯了。确切的说是思维当机了。明明一个月前说好的,帝国大军会合剿灭中部叛匪,然后南下清理南方匪徒。南边的正主还没碰到呢,本朝太祖出生之地的反贼就开始扫六合了。到底哪里出错了。难道凤阳的龙气旺盛到老朱家镇不住开始红杏出墙的地步。
东南暖湿空气和北方冷空气交错下,南都开始下着阴郁,这种天气给帝国大厅中的气氛平添了一份阴郁。皇帝阴沉着脸看着下面大臣的争吵,军方此时已经被文官派系骂的狗血淋头了。仗打成这样黑锅一定是要丢出去的。
“你们军方都是猪脑子吗,战前信誓旦旦的说中部叛匪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四面张网大军雷霆之下,片甲不留。你们要军火帝国给你们了,你们要财政上支持,帝国也给你们了,现在呢?”说这些话的不是永成皇帝,而是一位慷慨激昂的东林派系文官。在大明政坛上,东林派系在后金入侵的时候被打击了一次,然后以钱谦益为领袖,在政治上积极抱上了海宋这个外援,在经济上战后主张向海宋这个友邦靠拢,变成了大明帝国的买办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