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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长的碎发又黑又柔,散在脸周,有几缕因为汗湿黏到腮边颈侧,不显得脏乱,反而更显脆弱无助,引人遐思。
邵斯衍喉头一滚,才压下去的气血又一次翻涌上来。
“帮你?”
还债吗?
“你是吸了毒?还是欠了赌债?”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年纪轻轻不学好,都上他这蹭钱来了。
对着陌生人无所不用其极的讨钱,真好意思。
池珺宴的体温节节攀升,到了他自己都觉得滚烫的地步。
他轻轻摇摇头:“我不要钱。”
他要的,是结合。
可是他说不出口。
对着一个陌生人,贸贸然提出结合,就算是精神力共感力双S级的他,也羞于启齿。
他半天说不出那个词,他的精神触手却先于身体意志,飘飘忽忽地来到邵斯衍身上,轻轻在他大脑附近打转。
又没回答。
邵斯衍却不像刚才被忽略时那般不悦,反而觉得神台一清,原本紧绷的精神轻松了不少。
他甚至有兴致理了理刚才被对方抓乱的衣襟,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想起刚才这人在暗巷里与人拉扯的场景,还有刚才软在自己怀里的情形,邵斯衍眸色转深,如刀刃般锋锐的唇角挑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难不成,是来要他的命?
发现送女人不成,这回改送男人了。
还挺别致。
病成这个样子,做单的间隙还出去打野,这是哪里来的三流杀手。
长得倒勉强能看。
邵斯衍的目光落在对方微抖着的淡色唇瓣上。
干得起了皮,看起来一点都不柔软,却有着别样的性感味道。
池珺宴只觉得身体深处有一团火在烧,越烧越旺,快速消耗着他的生命力。
他猛地一口咬住下唇,不让自己说出羞耻的话。
本就干燥的唇,几乎是瞬间就破皮流血。
殷红的血珠很快洇开,为他苍白的双唇染上艳色,衬在他同样苍白的脸上,分外引人注目。
他紧紧闭起眼,又睁开,同自己体内的困兽做斗争。
如果此时有哨兵Alpha在,就会看见他伸出的寥寥几根精神触手已经完全摆脱了主人的意志,尽数缠在邵斯衍身上,极尽缠绵地旋转摩.挲,流连不去。
池珺宴的状态实在不对劲,邵斯衍再是怀疑他,也不能让人真在自己眼前出什么事。
他坐得离他远了些,忽略掉心底突然升起的一丝烦躁,催促司机开快点。
无论这人是什么人,受谁指使,病成这个样子,根本翻不出花。
看在他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的份上,出于人道主义,把人送进医院,别让人真死在自己面前,也算仁至义尽了。
到达邵家名下的医院时,池珺宴已经烧得快昏过去。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口干烧的空锅,血肉快被汽化,骨髓都要熬干。
才刚经历过大爆.炸的他,迷迷糊糊地想,若是在那时烧死,是不是就不要经历现在的痛楚。
身体内部发紧,全身血液仿佛逆流,耳朵充满了嘈杂的嗡鸣。
他快撑不住了。
医生从未见过烧成这样还意志清醒的病人,紧急地抽血化验,加急出了报告,发现他的指标一切正常,就是营养不良。
医生看了看他空荡的衣服下摆,摇头嘀咕:“现在的明星,真不是人干的,几年了,饭都没吃饱过,胃都熬坏了。”
邵斯衍耳尖听到,给秘书打电话,让查查这人是不是哪家小明星。
也许他猜错了?
啧,现在的小明星,一个个不想着提高业务能力,成天想走歪门斜道,乌烟瘴气。
娱乐圈的风气也该煞煞了。
秘书在电话那头恭敬地问:“他叫什么?”
“叫……”邵斯衍顿住。
叫什么,他没问。
顺手拉住路过的护士,邵斯衍:“里头那个,叫什么?”
护士惊讶了一瞬:“他不是邵总您的朋友吗?刘医生就没向他要医保卡……”
乱拍什么马屁。
邵斯衍挥挥手示意她去忙,走回病床面前准备亲自问,却发现人已经陷入昏迷,医生们正在施救。
邵斯衍:……
他抄起电话:“不用了。”挂断。
刘医生百忙之中抬头,看到大BOSS目光沉沉,心底打了个抖,秉承着医生的本职是救死扶伤,还是尽职尽责地把人请到一旁:“邵总。这位先生除了营养不良,有胃溃疡,身上还有一些……旧伤,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家总公司老板,脑内滚过值班时从护士站有一句没一句听到的八卦,隐晦地劝道:“人的身体比最精妙的仪器还要复杂,不是打伤了治好了就能完好如初的。”
邵斯衍嗯了一声,盯他:“你觉得,是我做的?”
深秋的天气挺凉快,刘医生却想掏手帕擦汗。
他舌头打结,支支吾吾:“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邵斯衍冷笑一声,想到自己的情况,还有病床上那人的情况,也明白被人想错是难免。
他无意解释,只下命令:“治好。”
这人虽然来历不明,目地也不单纯,但刚才他几次靠近对方身边时,那种莫明的轻松感,让他还是起了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