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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家三口来的,虽然个个都气度不凡,但是却没有带任何仆人。他每天会偷偷的看着安锦绣,有一次,被安锦绣给发现了,他羞愧的面红耳赤,没想到,安锦绣居然冲着他微微一笑。
阳光下的女孩,透过阳光可以看到女孩脸上细细的绒毛,红润的嘴唇,乌黑的墨发,她的笑容让他生生的自卑,可内心又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他终于鼓起勇气靠近这个仙女般的女孩,弱弱的问:我是顾长雍,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介绍他的大名,他正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安锦绣的回答。
而这个时候,他母亲手里拿着锅铲子,大嗓门的吆喝道:青娃,吃饭啦!
安锦绣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犹如百花绽放。
而顾长雍却是局促的脸都红了,他握着自己衣角那块小小的补丁,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正当他羞愧的想要逃离的时候,他听见女孩如同百灵鸟般的声音:你好,我是安锦绣,你可以叫我阿秀,我爹爹和娘亲都这么叫。
女孩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眉眼弯弯:你也可以叫我安安。
顾长雍小小的内心一下子被女孩的笑容填满了,那个时候,他觉得,内心在欢呼雀悦,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孩儿的笑容。
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这个请求。
你说,只要我能够办到,我都会为你办的。
小小的顾长雍洋溢着天真的笑容,拍着自己的胸脯。
没曾想,这句不算誓言的誓言,一直伴随着他至今,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安锦绣的请求,从来,没有。
那年,她让他带她去野地里摘野花,他带着她几乎将他家地里的紫荆灵给摘了个精光。
摆满了安安家整个房间,一个一个的心性花环,很美也很梦幻。那天,是安安母亲和父亲成亲的纪念日。
回来之后,从来只骂他没有打过他的娘亲头一次揍了他,边打边骂:让你调皮,让你去摘花,不知道那是给牛吃的,你都给糟蹋了,你能代替牛耕地吗?
竹篾子又细又长,打在身上疼极了,他身上被失控的娘抽的全是红条子,可是他愣是没有哭。
之后,他娘亲的气消了,看到自己儿子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抱着他哭了许久。埋怨他不知道吭气儿,半声也不哭,否则她也不会打的那么重。
他没有说别的,只是呵呵的笑。
不过,第二天,邻居家那对神仙般的眷侣给他们家送了一头牛和十两银子,说是感谢他们家的花。
顿时,把他娘亲给乐的,做了许多好吃的邀请他们做客。
他是有些别扭的,人家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家,恐怕不会来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来了。
安安的母亲很美丽,如同天上的神女,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温柔极了,他还记得安安母亲看着他满身伤时心疼的表情,和柔顺的手指拂过伤口时带来的清凉。
这种感觉,是他向来大大咧咧的母亲从来没有给过他的柔情。
从此以后,他就和安安玩到了一起,村里还有两个妹妹,经常缠着他,不让他去找安安,可是他还是会摆脱她们两个丫头,去和安安玩。
安安很安静,有时候安静的看着他将柳条编织成各种可爱的小动物,有时候安静的看着他将花编织成花环,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轻轻浅浅的笑。
但他都很喜欢,打心眼里喜欢,他觉得安安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孩子,直到现在,他还是这样认为的。
顾长雍望着自己修长的手,不由得轻笑一声,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竟是十载几已过,我的安安,也长大了。
他的感叹中带着点微微的酸涩,又带着点微微的满足,复杂的很,让人品味不清。
而这边,安锦绣则有些迫不及待的等着隐无心赶紧将她要的东西弄来。
十五,你是会口技吗?
安锦绣有些好奇的看着隐十五,她可是亲耳听过从隐十五的口中吐露出来属于她的声音。
回陛下,属下不会,只是从小就模仿您的声音,久而久之才会的。
隐十五说的风轻云淡,而安锦绣,却能感受到她常年来的辛酸和苦闷。长时间模仿他人的声音,学做他人的动作,哪里还有的自我,这万恶的社会实在太可恶了。
苦了你了。
安锦绣拉着隐十五的手,这些年没少遭罪吧,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你是你自己,不是谁的替代品。
隐十五耸然动容,她连忙跪下:属下誓死忠效忠陛下。
隐十五眼中隐隐约约有泪痕闪过,可谁也没有见到。顾家哥哥,你,明明是属于霜儿的。可是,现在霜儿也不是霜儿了。
快起来,快起来。
安锦绣并不以为意,轻轻浅浅地笑着将隐十五扶了起来,我已经跟顾府上的神医说好了,稍后,你便可以去她那里医治你的脸。而且听神医说,你的脸极有可能是能治好的。怎么样,开心吗?
隐十五猛的看向安锦绣,其实,她的脸治不治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也无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