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凌寒。
    叶闻卿不愿意被看笑话，尽管语气冷淡，却仍然透出了一丝烦躁，“我才没有要同你客气。”
    “这便好，无忧你永远都不需要同我客气。”楚凌寒微微颔首，故意曲解无忧的意思。
    她明明知道无忧说的不是这个，可是偶尔逗逗无忧，看她这副生气的模样，还真的挺有趣的。外面人人称颂艳羡大方得体的凤族左羽君，在她面前却会生气会笑。
    她抬起手揽住了离自己不过一臂之遥的叶无忧，在她还没反过来挣扎之前，跳上了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无妄剑上。
    叶闻卿一时不察被她得逞，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羞恼的叫了身后人的全名。
    “楚凌寒——”
    楚凌晗揽着怀中不□□分的人，手臂勾住无忧的腰身往自己身上靠，低头唇落在无忧的耳边，几乎是用轻不可闻的气音道：
    “我在，别乱动，师妹他们还在看。”楚凌晗说完，就发现怀中人不动了。
    她嘴角不由扬了扬，想着无忧叫自己名字还挺好听的，要是能不连名带姓就更好了。看来，有的时候主动一点，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楚凌晗在心里想着，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恪守着老一套。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人总会有些不同，这一点很正常。
    君铃跳上自己的佩剑，心里给师兄竖起大拇指，师兄看的漂亮。作为一个男人，该强硬的时候，态度还是要强硬一点。
    叶闻卿面无表情的站在剑身上，她浑身上下都没使力的地方，几乎完全是靠在身后的楚凌寒身上。
    身后那条龙的固执，她体会过很多次。知道在他打定主意的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霸道的让她牙痒痒。
    叶闻卿只听耳边落下淡淡的一声“疾”，脚下长剑便飞了出去。
    御剑青冥，凭虚御风。
    叶闻卿她很久没体会被人带着御剑的感觉，自从凌夜离开以后，她身边形形色色的有过不少样貌俊美的修士——都是族中长老操心她这位凤主伴侣之位空悬，送来的。
    一直没听到叶无忧说话，楚凌晗心中一突，想着该不会是自己的行为让无忧不高兴了。
    她想了想，说：“我第一次用无妄剑带人御剑。”
    要说上辈子男人的副驾驶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剑修的佩剑也是一样。嗯，剑修一般不会带“不相干”的女子御剑而行，能踩在剑修佩剑身上的，多半是剑修们的未来道侣。
    “你手搂的太紧了，松开一些。”叶闻卿想这话她听过差不多的，说这话的还是同一个人。
    楚凌晗听到叶无忧那么说，她察觉自己的确是因为紧张而用力了些，稍微松了松却没有放开。
    叶闻卿道：“你哄女子的话，倒是不曾变过。”
    “大抵这些话，也就哄过你。”楚凌晗说着，心里却是日常想打死自己的化身，这简直是不给自己活路。
    用身外化身时的自己对叶无忧动心，现在自己依旧，这些话她肯定自己只说给叶无忧一人听过。毕竟除了那一段意外丢失的记忆外，其他记忆都还好端端待在自己脑子里。
    叶闻卿对凌夜仍有喜欢，在得知楚凌寒就是凌夜后，不可避免的在他们身上寻找相似的地方。她想如果不是自己身处麻烦中，又或者楚凌寒什么都不记得。
    她大约是狠不下心推开楚凌寒的，那是她唯一爱过、眷恋过，喜欢到愿意为他剩生下孩子的人。
    因此不可避免的，叶闻卿在听到楚凌寒的话时，心中冒出了些许愉悦。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他还是喜欢自己……哪怕那喜欢不及自己深，也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
    叶闻卿在谁面前都能伪装的万无一失，凤主冷心冷情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左羽君看似好相处，实际上却是外热内冷，不好接触。
    唯独在他面前，她总会不自觉卸下伪装。
    叶闻卿垂眸敛眉看着脚下山水，语气淡淡的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楚凌晗低低笑了一声，快的让人怀疑是错觉，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没人能证明，只看你愿不愿意相信。”
    她特意让无妄剑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飞着，不会太靠近前面的君铃他们，又不会落后太多，同时能看清脚下的风景。
    叶闻卿没说话。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问你，你拒绝我，真的只是因为‘凌夜’吗。”楚凌晗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也不希望叶无忧真是因为这个拒绝的自己，自己是自己情敌这种事真是糟透了。
    “凌夜也像这样抱过你。”楚凌晗低头将下巴轻轻落在叶无忧的肩窝上，“所以你刚才才一点防备都没有，对么。”
    楚凌寒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让叶闻卿有些不自在，她原本就没多放松的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你又知道。”
    楚凌寒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那么抱着她。动作有些过于亲昵却也仅止于此，似乎是因为无形的东西横亘在两人间，让他不再靠近。
    叶闻卿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明明气息都不同，可只要想到楚凌寒是凌夜，她拒绝的动作就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楚凌寒有机可乘。
    楚凌晗平静道：“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