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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血在太阳穴里跳动。这么说这些被遗忘的岛子上好像有人居住。拉斯马森是对谁起的誓?拉斯马森为下面这一小块陆地在遮护什么?其中奥秘同可能修建的机场一样令我激动。
你会让我降落吧?我以询问的口气要求。
你太逼人了,拉斯马森有些绝望地说,我是你的话,就会戴上遮眼罩登陆。看好你那该死的跑道,别的什么也别看。
我感兴趣的正是这个。
我们走着瞧,拉斯马森谜一般地说。他瞟了哈培一眼:让他们知道我要降落。然后折回来;速度降到每小时65英里;降在离海滩半英里远的地方保准没问题。我来解开小划艇。
飞机转弯时,拉斯马森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尾部舱门一边。我立刻坐进了他在驾驶舱里的位子。哈培已经将飞机开回到主岛的中部上空。他低空飞行,掠过了一条隐蔽在阴影里的、我却已经看出来的深谷。出乎意料,他摇摆机身,倾斜机翼,一次,又一次,几乎把我从座位上掀下来。然后,他把飞机向上拉,越过火山口,朝峭壁和海滩飞去。
下降迅速而平稳,当我们落到靠岸水面上时,哈培离开了座位。我发现他正在打开主要进口舱门。然后,他帮拉斯马森把小划子解开,放下水去。
拉斯马森首先进到摇摆的小划子里,又帮助我下到他身边。他对哈培喊:你等在这儿。我们两个钟头就回来。如果到时来不了,我会叫鲍迪或者汤姆考特尼派个人来。
我被这两个奇特的名字吸引住了;鲍迪;汤姆考特尼;混在一起真耐人寻味,一个显然是波利尼西亚人,另一个听起来像盎格鲁撒克逊人,且不管考特尼事实上是来源于法语。没等我就此异事开口,拉斯马森粗暴地命令我拿起桨,开始划。
尽管海水平静,但划桨很费力;加上气闷潮湿的下午给人带来的难受劲,微风根本无济于事;所以到达海滩时,我已汗流浃背了。平展的沙滩、远处的巉岩静静地迎接我们。我一下地,感到恰似在创世纪后的第四天踏进伊甸园。(请原谅我这样修辞,海登博士,可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拉斯马森一把船放好,马上开始行动。如果我们一步不停,到你那宝贝平地,要爬半个小时的峭壁。
我紧跟在他腚后头,沿着一条狭窄弯曲的小路,渐渐爬上一个峭壁的斜坡。这儿有人吗?我想知道,谁是鲍迪和考特尼?
别浪费你的气力,拉斯马森咆哮开了,你还要用它呢!
为了不使我这次探险的细节令您生厌,海登博士,我要尽可能简明地叙述我们的旅途。小路不算陡,但不断地升高,两旁石壁吸足了白天的灼热,恰如蒸笼。我几次要求停下来缓和一下助部的剧痛,结果用了将近大半个小时。在此期间,拉斯马森对我一声不吭。他那布满皱纹、晒黑的面孔生硬冷酷,用不满和咆哮将我的问询岔到一边。
终于,登上了一个大石包,大石包又同一些葱茏的小土坡相连,小土坡渐渐汇成了那个又长又平的平地。
到了,这是拉斯马森在整个过程中说的第一句话,现在你还想干什么?
查看一下。
我沿平地往前走,估量着它的长和宽,判别着平整程度,研究着植被构成,试验着土壤密度,甚至连风向也注意到了。特雷弗先生指示我应做的一切我都做了。就在我聚精会神地查看着;我们在这儿不能呆超过一小时,我膝伏在地上,用双手查看着青草和表层土壤时,我首先听到了一种声音。我抬起头,吃惊地意识到,拉斯马森没有在我身后。我迅速转过身来,看到了他,但看到的不是他一个人。
我跳了起来。我看出,拉斯马森和两个高高的、瘦瘦的、白白的土著男子在一起,其中一个还拿着一把短石斧。尽管我离他们有段距离,拉斯马森还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但据我判断,那两个土著男人都没穿衣服。他们静静地站着,听着拉斯马森打着大大的手势向他们讲话。一次,他半转过身来,指着我,我误以为这是邀我接近他们,拉斯马森赶紧摆手要我留在原地别动。这个谈话,我用耳朵听不到,大约又进行了5分钟,3个人突然朝我走来。
他们朝我走着,我能看清那两个土人的外貌了。我看出,他们一个可能是波利尼西亚人,另一个则肯定是高加索人,尽管两人的肤色一样。他们都从头到脚赤裸着,只有一点地方倒外。两个人都带着白色的布袋;好似中世纪的遮羞片;套住生殖器,用纤细的椰子纤维搓成的线轻轻吊在腰问。必须承认,我当时仓皇失措,因为虽然一些年前我在美拉尼西亚见过这种玩意,但在文明化的波利尼西亚,西式裤和当地短裙风行,这种衣着不再时兴了。我的印象是,这俩人,以至他们所代表的什么人,仍在走着老路,现代影响还没触及他们。
伊斯特岱教授,拉斯马森说,这两位先生正在附近打猎,看到我的信号,就来到我们这儿。这是托马斯考特尼先生,美国人,海妖部落的名誉成员。这位是莫尔图利,头人鲍迪赖特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