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页
马克想证实一下她是否是在取笑他,但她的表情是真诚的,他准备捍卫学文化和全国读书周。我不能说我;
如果你读给自己听,就像同自己做爱,她继续说。它使你避免了与他人交谈或听人说话。真有趣;你想同我交谈,听我说话?
我就是为此而来。
我今天没有这么多时问。往后,如果我兴趣来了,会拿出更多的时问。她朝石壁间隙的天空望去,用手遮住阳光。在太阳地里太热了。你看上去像条正在火上的烤鱼。
我觉得也是如此。
那就脱掉你的衣服,你会感到舒服些。
好吧。
不要紧,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脱,汤姆给我讲过美国人。
马克对她,对他们产生了一股怒气。他讲过什么?
她又耸了耸肩膀。这不重要;来吧,我们到凉快点的地方去。
她转向左面,抢先走上草房间一条凹下的走道,同那个场地平行走着,直到他们走向共济社棚屋后面相当一段距离。此外,道路蜿蜒进入山中,特呼拉一直走在前面,向上爬,而马克跟在她的脚下。有两次她爬过伸出的岩石,草裙高高撩起,马克清楚地看到她的裸露的大腿根的双曲线。尽管几分钟前她还激怒过他,他还是又一次发现她正是自己所寻求的目标。
他们已经爬到了这个高坡的顶点,紧靠走道不远是一条绿树葱郁的山谷,厚厚的绿草地环绕着面包树,面包树阔大的树叶形成了一个绿色伞盖。
就这儿,特呼拉说。
她走向最大的那棵树的树干,坐到了草地上,盘腿坐着。马克学着她,同她对面而坐,怎么也分散不了对她的半裸体的注意力。
向我提问吧,她严肃地说。
对你坦白地说,我没有;没有什么正式问题。当我了解了更多的东西后,我会有许多事情要问你。今天,我只是想同你熟悉一下,偶而谈点什么。
你说吧,我侧耳细听。她抬头盯住面包树的宽大叶片。
马克大为吃惊,她不是在鲍迪草房中宴会上那个快乐开放的人物了,他对她的个性转变感到迷惑不解。马克明白,如果他不立即解决这个问题,他们的关系将是短暂的。特呼拉,他说,我发现同你谈话很困难,你看起来存心不友好,你为什么这么充满敌意?
这使她的视线一下子低下去,她对他有了些尊敬。我感到你对我们没有同情心,她说。我发觉你对我们的一切事情都不赞同。
他的洞察力赢得了她的尊敬,而她对他从未表白过的内心态度的洞察力也赢得了他的尊敬。直到此刻,在他眼里,她一直是个简单无知的裸体荡女,一个随使使用的性器具,只此而已。但事实远非如此,远非如此,她会是一个有价值的对手。
在这个问题上你错了,他小心地说。很抱歉我给你留下这么个印象。我已经累坏了,昨晚又喝醉了酒,火气太盛。当然,你们的文化对我来说很奇特,我们的对你也是一样。然而,我来这儿不是要改变这儿的文化,或者改变你,或者来发表评判,我来这儿是学习;就这些;学习。如果你稍微给我个机会,你会发现我还是能合得来的。
她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我比较喜欢你了。
马克感到心口上压紧了的弹簧松开了,烦恼大减。他在口袋里掏他的细雪茄,汗水把烟都弄湿了。他想:语言,语言,语言,哈姆雷特在第三幕第二场戏中对波洛纽斯这么说的。他想:没有任何男性武器,任何体格,任何技巧,任何别的东西能像语言那样轻而易举和彻底地吸引一位女性。他已经刚刚证明了这一点,他从今以后必须牢记在心。
我很高兴,他说,因为我想要你喜欢我,不仅仅要你帮助我工作,说实话,只是因为我想被你喜欢。
如果你富于同情心,就会受到欢迎。
我现在就富于同情心,而且将来也会,他许诺着,不知道下面再说什么。他举着湿雪茄,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抽吧。我们已经习惯了。老赖特将这个习惯带到这儿。我们这儿的男人种非法烟草,用香蕉叶卷起来吸。我喜欢大多数烟斗,汤姆考特尼有一只烟斗。
他有了一个最好的提问机会,随即响应。这个考特尼,他说,他对我仍然是个谜。什么东西使他到这儿来的?
你问他去吧,她说。汤姆说他自己,特呼拉说她自己。
可是你昨晚随便地讲到他,
不是讲到他,而是讲到我们。这不同。
我印象很深,对你那样讲到你们;你们的;
我们的爱情?
对,是的。如果你不在乎我提问,继续的时间长?
两年,特呼拉应声说。那是我的生活中的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