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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莱尔看来,婆母时旁没了那台袖珍磁带录音机,就像一个将军肩上没了肩章一样落魄。
好啦,让我看莫德说话了。我们先给麦金托什博士写。简短地告诉他最新消息。
克莱尔不自觉地打了个颤。直到现在,她愿意打给沃尔特斯科特麦金托什的报告。每个令人心痒的报告,克莱尔是这样感觉的,都进一步牢固地巩固着莫德成为《文化》的终身执行编辑的机会。克莱尔已经本能地把这个也看作是自己前途中的一个好机会。两年来,两个女人占用了不少本该属于马克的时间。其中一个叫莫德的,将去华盛顿;另一个叫克莱尔的,会得到她渴望已久的名声。莫德离开后,马克将更加自由地独立行动,在学术世界里升起来,而克莱尔最终会成为她自己的家庭的女主人。本周前克莱尔一直是这样看的。现在,一切突然不同了,她的感情被迫来了个急转弯。
直到他们到达三海妖,马克还是保守的,难接触,常常是冷漠的,但始终是有希望的。他有时还是她的丈夫,始终存在着他会变得更好一些的希望。近几周,他已完全中止做她的丈夫。他变得不可能好转,希望破灭了。除了他们的住处靠近外,克莱尔很少见到他。好像他有意安排在她早晨醒来时已经走了,总是在外面吃饭,在她睡后很晚才回来。当他们在一起时,好像有别的人在旁边。在那种极少见的两人在一起的情况下,他甚至不给她让路。他对待她就像她根本不在那儿,好像她是个影子,一个看不到见的女人。
克莱尔感到一生中从未如此被伤害,如此被抛弃,如此寂寞。汤姆考特尼善良,很善良,有时有点风流,这充实了许多时光,但考特尼对她很注意分寸。他待她太准确了,完全是在对待某个别人的妻子。那么,只有莫德了。克莱尔始终崇拜莫德,但有一种奇怪的矛盾心里,因为她也希望摆脱她。近来,克莱尔对婆母的敬重减少了,因为莫德拒绝在这个对马克的考验期内做她的支持者。然而,现在是克莱尔被抛弃了,莫德作为她地球上的最后一个朋友,一个蔽身的坚固要塞,出现在她的面前。因而,对另一封会把莫德同她分开的信,她不愿速记下来,打出来,发出去。
克莱尔意识到,莫德已开始口授,马上抓住飘过来的词句,埋头记录,勾划着那些速记符号。
亲爱的沃尔特,莫德说着。我一周前给你写过信,但现在又匆忙写了一点,今晚已经同拉斯马森船长一起上路。只想简要告诉你,过去的这些天远远超过了我们以前所得到的一切关于海妖岛人民的资料另起一段,克莱尔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节日的最后一大,今天也标志着我们的这次实地考察时间已过半,因为我们已在这儿三周了。前面信中已写了节日日程表,我是从头人鲍迪赖特那儿听说的。然而,作为节日活动的参加观察者,我就近观察了节日,有了完整的了解,这靠二手材料是无法获得的另起一段节日7天前由一项下午的体育项目开始,一次艰辛的1英里游泳比赛,马克竟也报了名,他的笔记将有无比价值。作为母亲还得骄傲地补充,他几乎在土人自己的项目中战胜他们,只是在最后才失了手。
莫德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使克莱尔清楚认识到,她不会再报告这个大失败。克莱尔立刻抬起眼睛,决定用目光来提醒莫德,逼迫她提到马克的错误,或者至少让她看出自己对省略这件不光彩事情的责备之意,可是莫德的背对着她。莫德在注视着窗外。
那晚上,莫德继续着,一个大台子树立在村中的场地上,环绕绚丽的火炬,我们的护士哈里特布丽丝卡为节日开彩。她是被村子里的青年男子选举出来的。此后,是一场复杂的典礼舞蹈,信不信由你,其中一名舞星是丽莎哈克费尔德,我们的后台老板的妻子。哈克费尔德夫人表现得相当出色。第二天下午是新项目,主要是摔跤,同美国式比较更像是日本式,晚上我们看了一场哑剧表演,是一种丰收仪式,哈克费尔德夫人又一次作了主角。对她来说,这个地方已是真正的青春源泉。第三天晚上的节目是裸美竞赛,村子里绝大多数年轻单身女孩都参加了。所有的年轻男子都在场,为他们喜欢的女孩喝彩。这同彼得巴克在库克群岛的马尼基希岛所见到的裸美竞赛有某种相似。在那些竞赛中,如我在阅读中知道的,对美女们甚至从背后加以研究,看她们的双腿是否紧并在一起,因为如果是这样,就被看作是处女的标志,会得高分。这种评判在这儿没有,肯定没有,鲍迪头人无法追溯这种裸美比赛的起源,但当我提出它可以是年轻姑娘们的一种展示机会,向可能的意中人或丈夫显示她们的价值时,他并没有表示不同意。还有我认为,这也是整个令人振奋的节日周的兴奋剂的一部分。第四个夜晚;
突然,莫德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一只胖胖的手向上举着。
等一等,克莱尔,在我们写第四个夜晚之前,我想在最后那个句子上加上点什么。你能读一遍吗?
等一会。克莱尔找到了那句话。同时,我认为,这也是整个令人振奋的节日周的兴奋剂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