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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特站起身,莫德出于对哈里特所提问题及她的戏剧性奇遇的尊重,也随之站了起来。
哈里特笑了,她说,谢谢,莫德,你充当了母亲的角色,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决定。
你是个聪明人,莫德说。我知道你会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哈里特点头认可,打开门,迈出去,怀着尊敬关上门,走进灼人的场地。
路过克莱尔海登的住处,哈里特布丽丝卡慢了脚步,心想该看看克莱尔是否在里面。现在,哈里特已经放下了思想包袱,她的两难境地不再是个秘密。她刚才让克莱尔同莫德一起留在房间里就好了。此刻,她急于想见见克莱尔,同一个同龄人谈谈她的婚姻问题,听听克莱尔能说什么。可是,克莱尔在过去的一周一直冷冷的,也许她心里有别的事情,于是哈里特决定继续朝前走向自己的草房。雷切尔德京也许正在里面,如果她在,可能会对哈里特的问题给予职业的忠告。
当哈里特走到克莱尔的草房和她的草房之间的时候,看到阴凉中有个人影,倚在她房子的墙上。看到她已经发现了他,奥维尔彭斯迅速从阴影朝她走来。
哈里特,我得同你谈谈。奥维尔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他的右眼和鼻子抽动着。你想躲开我,然而,我要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没有想躲避你,但现在想,因为你已经挖苦过我了,我不知道你着了什么魔。
如果我是那个样子,对不起。我只想帮助人,我得帮助你。
哈里特第一次产生了兴趣。她在寻求忠告,这儿就有一个,且不管他那让人难堪的行为,他在提供帮助,她服从了好奇心。
好吧,她说,但至少我们得离开太阳地,到阴凉的地方去。
他们在两栋草房之间走着,在靠近哈里特后窗的地方面对面站住脚。
哈里特发现奥维尔的双眼盯着她的脸,好像在检查她脸上有无粉刺,便不由自方主地把手伸向额头和面颊,试试自早饭以来是否出了疹子。他无言的盯视开始使她感到不舒服,她便先开口了。你说你要同我谈谈,奥维尔。谈什么?
经过这一提醒,他在太阳晒红的秃头部分上敲了一下,然后手指又移到玳瑁边眼镜上,想把眼镜在他尖鼻子的湿滑鼻梁上扶得高一点。我知道你的一切!他突然开口说话。
哈里特的难为情更加重了。他怎么会知道?除了莫德,她谁也没有告诉,并且这仅仅是几分钟前的事。另一种想法出现在脑际,维尤里向奥维尔吐露的,或者是他向的土著朋友吐露,又传到奥维尔那儿。你怎么知道的?她问。这个地方都传遍了,就是这样,人人都知道。
好吧,她自我防范地说,是真的,我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事实上,我为之骄傲。
为之骄傲?奥维拖长声调重复这几个字,声音颤抖,双眼瞪圆。
我为何不能?哈里特质问。他是村子里学问最大、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不是野蛮人,他尊重我,是的,我为能做他人的妻子而骄傲。
哈里特从未见过被雷击中的人,但她相信好像已经看到了,那肯定同奥维尔彭斯此时的表情一样。他好像被电击一样颤抖着。妻子?他麻木地重复着。你打算嫁给他们中的一个?
哈里特一下子糊涂了。你不知道?你说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我以为你是指维尤里这个人。你的意思是什么?
维尤里这个人?
奥维尔,如果你继续鹦鹉学舌似地重复我的话,我就走了,她愤愤地说。我希望你自己去听。你究竟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这么惊人?
关于你和瓦塔,你和死去的那么土人的韵事。
噢,那个,她厌烦地挥了挥手说。
他在空中抓住了她的胳膊。等一等!你怎敢这样打发这件事;这样;好像根本不算一回事。这是村子里的话柄,它甚至都从土人那儿传到我这儿。我从来没这么震惊过;我们中的一个,一个来自美国、在良好环境中培养起来的女孩;自已被一个混血种勾引;并且;原始;
哈里特的惊奇已经转变成怒火。他没有勾引我,你这个笨蛋。我勾引他。我乐意那么干,他也乐意,并且我还要再干!
奥维尔在她的突然袭击面前挣扎着,松开了手,她趁机抽回胳膊。由于难以相信,他的脑子里轰然作响,倚到草房墙上,好像这就是哭墙。你;你不;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迷惑了你;你不知道;
此刻,她对这个可怜的单身学究又有所理解了,几乎是在可冷他。奥维尔,很抱歉我让你这么失望。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贞洁这么关心。即便我知道;对不起,我仍然会同他睡的,因为他快死了,他需要一个人。为什么这件事使你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