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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特尼指向左面。他父母的草房正在那条路旁。当然,他和他的父亲正在外面搜寻,但;噢,见鬼,萨姆,我带你去他们哪儿。来。
考特尼领先半步,两人离开场地,走进草房中问。在突出的岩壁下光线更暗了,但暗淡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窗纸,部分地照亮了他们的路。
他们到了一栋相当大的草房前,考特尼说。这就是。
萨姆取下眼镜,接着又放回鼻子上。汤姆,你能把我介绍给他们?
当然。
考特尼敲门,他们等待着。考特尼又敲了一次。一个男人用波利尼西亚语喊了句什么,考特尼便对萨姆说,他告诉我们进去。
考特尼打开门,走进去,萨姆卡普维茨紧随其后。前屋比萨姆的大些,一个石偶像占了一角,大量烛光照得屋子很亮。屋子里面,一大帮客人围坐在那儿,忙着吃喝。空气中弥漫着椰肉、热火腿和熟水果的香味。
尼赫从人圈中跳了起来,喊道:是卡普维茨博士!
他冲向萨姆,伸出手,击了一下萨姆的手,高兴地说,她平安无事;我们找到她了;看;看那儿;
他指过去,开始萨姆没看到,随即看到了。玛丽一直背向门口,现在转过来了,手里仍端着半贝壳椰奶。她的黑眼睛和甜甜的瓜子脸,萨姆是多么熟悉和喜爱,现在显出惧怕的神情。他吃惊没有立即认出她来,因为她穿着一件美国连衣裙,一件薄薄的桔色条纹连衣裙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
尼赫在说话,我们在一小时前才找到她,爬在树上。她坐在那儿,没受到伤害。我们领她回来,可她要先到这儿。她饿了,所以我们请她和搜寻者吃饭;
最后几句只是讲给考特尼听,萨姆卡普维茨已经离开尼赫了。他朝人堆走去,玛丽心神不定地站了起来。
玛丽,我;他笨拙地站住脚,盯住坐成一圈的这些土著男女。谢谢你们大伙,平平安安地带她回来。
吃饭的人们有礼貌地朝他点头致意。
萨姆再次面对他的女儿,他摘下眼镜。玛丽,我总是认为我知道什么对你最好,萨姆说,可这次我错了,完全错了,我在学校里的行为,我向你道歉。他讲话时有些生硬和不自然,但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上帝,玛丽,你回来我真高兴。
立刻,她一下子解除了紧张,喊道,噢,爸,我爱你!她在他的怀抱里,头发布满他的胸膛,他拥着她,抚着她的头,眼睛湿湿地扫了考特尼一眼。
在分手的时候,他对她说,我得回家告诉你母亲,你有空回来;
我现在就和你一起走,她说。首先让我感谢尼赫和大伙。
她走向尼赫和他胖胖的父亲,萨姆卡普维茨走向门口的考特尼。汤姆,我赞赏这一切,也许你愿意同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吃一顿,美国风味。
考特尼微笑了。谢谢,但如果你有延期再补的票带到岛上来,我就拿一张。克莱尔和马克海登在等我,莫德也将在那儿,是鸡尾酒。之后,我们就去鲍迪赖特家,参加今年节日的闭幕宴会。我得马上开跑了。他朝玛丽点点头。很高兴问题解决了。
解决得比你想象的还多,萨姆说。
考特尼走后,萨姆仍在等待着,有礼貌地谢绝敬给他的果酒。玛丽来到他身边后,他说,我想我省着肚子是为了喝奶和吃饼干。
我希望也有足够我吃的,爸,她说。然后她挽住他的胳膊,一起走了出来,回家了。
在马克海登草房,自从他同妻子脱离关系(起码在精神上),他喜欢这样称呼他的住处,马克迅速地向头上抹着发乳。在这没有理发师的荒蛮之地,他的平头只好成了披头发;不一般但没有引人之处,这是他弯腰看墙上镜子里的影像时相信这一点的;接着,开始迅速用梳子把头发梳得光亮。
他很匆忙,15分钟前,克莱尔正在后屋换衣服,一个土小子出现在门口,带来一个给海登博士的口信。是海登博士吗?因为它必须捎给海登博士。是的,他是海登博士。是特呼拉捎来的口信。在1个小时后,在他去头人的草房前,她必须在她的住处见他一见。
开始,这个口信使马克为之振奋,因为它意味着某件事情终于发生了。随即,它这么神秘兮兮又使他担忧,因为或许特呼拉想变心,或者同样糟糕,在安排带他们离开这儿的人员上面遇到了挫折。那个土小子在等待回音时,马克猜测着这一切。最后,马克低声对他说,告诉特呼拉,我就来。
此后,他匆忙地梳妆打扮,同时回想着在过去的这平静的一周中的焦虑不安。他继续每天去见特呼拉。他们的会面是公开的,因为在别人眼里,他们仍然是人类学家和知情人。然而,他们的访谈是简短的。特呼拉太心烦意乱并且没有空好好谈淡。每次会面,他都要问有没有消息,而每次她都说还没有,但正在想办法,他得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