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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丽抄起一枚单兵反机甲导弹,用力爬上桌子,迎着我叫道:我跟你去!
    卡夫卡上校翻出一挺20毫米重狙击枪,举到肩上,振臂高呼:我听陆司令的!
    众人纷纷转向我,齐声道:我们听陆司令的!
    好!我挥手下令以,军医斯巴达中尉挑几个人护理伤员,阿德兰德夫人带几个人到备用工事里重建司令部,卡夫卡上校去找一台小型挖掘机来,挑两个人寻找被埋的同志,其他人跟我去仓库领武器。
    卡夫卡上校扯住我: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不会像步兵那样作战了吗?
    雪丽也吵吵嚷嚷道:我刚才说了,要跟你去。
    我狠劲夺过他们的武器,厉声道:这是命令!总司令的命令!
    可是雪丽还不甘心。
    没有什么可是了,既然你让我当司令,就得听我的,快去做你的事!
    十分钟,我带领三十几名司令部人员上到地面投入了战斗,所谓的地面,是烧焦的废墟堆,所谓的战斗,一开始只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导弹急袭,半分钟里,十二人阵亡--虽然我们已经在一平方公里范围内散开了。
    上来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大家两人一组,游动作战,谁想刚出地道口跟我一起的那个年轻参谋就在我身后二十多米处被一枚自动跟踪导弹直接命中!
    伴着炽热的气浪,一只烧焦的手掌稳稳落在前面的碎石上,发散出几丝白烟,我用脚蹭过几块碎石,把它掩盖住。
    身背全重13公斤的单兵导弹,肩扛10公斤的20毫米重狙击枪,我独自在扭曲成各种形状的钢筋水泥中钻爬前行,此时,司令或将军的头衔都毫无意义,我,陆云,只是一名狙击步兵。
    能量探测器嘀嘀嘀响起来,头盔显示器上标明右前方2点钟方向,有机甲一部,距离仅500米,并且正迎着缓慢进行。我戴好氧气罩,关闭密封头盔,打开反生命探测仪,按电子地图找到一处侧对着中央大道的射击掩体,检查好脱离通道,确定了转移路线和下一个射击掩体的位置。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将半个火柴盒大小的监视摄像头放在三根手指粗的观察孔中,接好摄像头与头盔显示器的连线,坐待目标进入有效攻击位置。几分钟后,生命探测器也发出了警报,先是两个目标,在那部机甲前方三十米长,然后又是三个,在机甲右后方五十米,这是个不够标准的机步协同巷战队形。待这支战术小分队推进到我的监视摄像头视场内时,步兵只剩下了三名,前二后一,显然被另一名狙击兵攻击过。我的首要目标是机甲,步兵留到最后解决;如果打烂那部机甲后我还能战斗的话。
    我当然不会像新兵蛋子那样看见机甲就找起单兵导弹狂射一气,卡鲁斯机甲的前装甲十分厚实,一枚单兵导弹最多只在上面啃出个小坑,伤不了筋骨,而机甲上的探测系统很快就能发现射手的位置,中央电脑将自动锁定目标予以反击。
    我决定先用重狙击枪攻击机甲的探测瞄准设备,再通过地道绕到它后面,朝它的飞行排气口放一枚导弹,就算不引爆它的发动机,至少也能让它半身不遂,失去机动能力。
    最后检查了一遍遍狙击枪,装上个30发的大型弹鼓,将射击方式定为全自动,瞄准镜倍率调到3X,打开保险。深吸一口气,猛地屏住,向内拉开射击孔护罩,将枪管往射击孔里一塞,枪托紧抵肩头,右眼贴上瞄准镜后缘,十字线锁定那部卡鲁斯的流梭状头部,轻轻扣下扳机。枪托微微震动了两秒钟,我等不及射出最后几发20MM穿甲爆破弹和脱壳穿甲弹,立即放开扳机拉上保险,一把抽出狙击枪,抢着枪奔向脱离通道口。我想我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跳进脱离通道口,顺着条拐了三个弯的管道滑入了狭窄阴暗的地道,几乎在我落地的同时,管道那边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接着一些垃圾碎石从管道口滚落下来,死神没有咬着我的屁股。我还不能停,要趁敌方注意集中到这边的机会,赶快绕到他们后边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打开夜视仪,我在低矮地地道中弯腰狂奔,地板上的碎石不时硌到我的脚,我只祈求在这关键时刻千万不要被扭到,自己一个人处在敌后又不能快速移动的话,完蛋的概率将不小于90%。谢天谢地,总算完好无损地及时赶到预定的射击掩体,趴在观察孔一看,那部机甲正背对着我,以手中的巴拉克机甲用自动步枪掩护两名步兵向我刚才所在的掩体攻击前进。我扔下狙击枪,解下背上的单兵导弹发射筒,检查了一下瞄准具,便按下电池启动按钮为导弹充电预热。间隔了不到一秒钟,我迅速拉开射击孔护罩,单膝跪下,肩扛导弹筒中部,左肘托起导弹筒前端,右手紧抓握把,以手动瞄准方式锁定了65米外那部卡鲁斯机甲背部底端的一个飞行排气口,屏住气息,轻扣扳机,导弹轰然飞出,几乎在我扣动扳机的瞬间击中了目标。虽然在整体式头盔上的辐射涂层及时起了效果,眼睛仍被闪耀的强光刺得发痛,一团暗红的火球占据我全部视野,迫使我的心脏加速运动。这次我没有立即逃跑,我下意识地提起狙击枪,塞入射击孔中,眼凑上瞄准镜的刹那,发现100米外的那两名步兵已经无影无踪,我犹豫了一下,睁大眼睛想看仔细些,瞄准镜内视场的3点钟方向,探出了暗绿色的单兵导弹发射筒筒口。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我手一动,枪一摆,弹鼓剩余的七八发子弹全甩了出去,一团青烟升起,我活下来了。但我明白同样的幸运不会再有第二次,我放开枪,疾速扭过身,发疯般地狂叫着冲向脱离通道口,在飞身跃向通道口的同时,身后感到了冲击波的压力。我像被狂风卷挟的叶片,重重地撞上通道口内壁,大脑顿时翁地一阵轰鸣,几乎昏厥过去。滑出管道,我仰胸落地,又几乎窒息过去,待缓过气来,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痛,全身松软无力,没办法,先趴着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