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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泥沙被震了下来。
齐灏喉咙一甜,又是一口热血吐了出来,他倒在了角落里,肩膀上的泥沙顺着手臂滑落,滚烫的鲜血打湿了衣服后,很快凉了下去,墓道里的寒风一吹,更是显得冰寒刺骨。
威哥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他也并不好受,整条右腿被震得麻木,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他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该结束了。
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手电筒,那一束灯光丝毫没有在其他盗墓贼身上停留,直直的照在角落里的青年脸上。
对方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苍白干裂的嘴唇被鲜红的血染得通红,他的眼睛颓然的想要睁开,又无可奈何的合上了眼皮。
刺眼的光线照在他的眼皮上,那光线就像滚烫的开水一样烫在皮肤上,齐灏嘴角抽动了一下,低头闭着眼睛,用尽力气按住墙角,扶着墙踉跄站了起来。
墙上的影子颤巍巍的矗立了起来,威哥看着那影子,居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惊胆颤,冷汗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背脊簌簌滚落,一股突如其来的冰冷席卷了他身周。
他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对方居然还能站起来。
恍惚之中,他又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出拳攻了过来,更让威哥吃惊的则是对方拳头上的力量似乎变得更重了,不,怎么可能有人会越打越猛,不是他的力量变大了,是我的体力跟不上了吗?
我已经开始变老了?
威哥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
齐灏猛地一跃,跳上了威哥的肩膀,将他黑熊一样巨大的身体压倒在地上,他的后背剧烈落地的时候,整个墓道仿佛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威哥倒地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齐灏凝视着他的眼睛,抬起拳头,正打算给他最后一击的时候。
一样坚硬的黑色物体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别动,把手举起来。”
戴着墨镜的男人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一把枪对准了齐灏。
齐灏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拳头终是没有落下。
墨镜男一脚踹在齐灏的后背,将他重重的压在地上,只听得他咒骂了几声,恨恨道:“泼水把张数儿他们叫起来。”
一个小时后,几个盗墓贼都站了起来,墓道里每一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脖颈疼的扭不过来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叫了起来,“我们这次抓的真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山里的虫鸣从早叫到晚,天际的红云逐渐暗了下来,一轮弯月悄悄的挂上了枝头,随风摇曳的树枝上,繁茂的枝叶反射出影影倬倬的红光,两个牵着手的女生从林中钻了出来。
两人气喘吁吁,脸涨得透红,浑身冒着热气,衬衫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们回到了临时搭建的住所,看见了门口栗色卷发的女生后,连忙在脸颊边扇着风,小跑着过去。
“热死了热死了,真要命,快要中暑啦!这么鬼热的天气,还得穿长衣长裤,不是人干事,我快撑不过去了。”
“有花露水没?给我喷一喷,山里的蚊子太毒了。”
“何止是蚊子毒,蚂蚁也毒,刚在山上走累了找了块石头坐下,才坐了几分钟,我手上就爬满了蚂蚁,没把我吓飞了。”
“前天中午,我和小廖去打水,树荫底下趴着一条黑蛇才吓人。”
顶着一个花苞头的女生足足用清水浇了三次脸后,才拿起旁边人递过来的花露水,对着自己的手臂胳膊脖颈一通狂喷。
花露水清新的味道驱散了夏日的暑热。
她把湿了的刘海扒拉到一边,出声询问道:“齐灏他们找到人了没有?”
“附近都没见到。”
“电话也打不通……”
“周助理都快急死了。”
“他们金大的四个全都不见了。”
齐灏、林良韫、岳卓豫以及另外一个女生蒋玲羽,这三人自打昨天中午之后,没有人再见到他们的影踪。
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怎么会全都电话打不通呢?”
“昨天不是小陈你说,林同学腿受伤了,齐灏该不会送他去附近的医院了吧?”
“我也是在洞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
“昨天周助理让研二的学长们带着几个工人大哥去周边的村子问——”
这时候周助理从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子里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了一个高挑的女生,那女生长直发,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眼在外面,她是这次来考察唯一一个研二的学姐,向玉。
周助理负责这次本科学生的日常管理,昨天四个人不见了之后,可没把他给焦急坏了,愁眉苦脸了一整天,嘴巴都着急上火起了个燎泡,现在他终于面露喜悦:“这深山野林的,差点都要报警搜山了,这些学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不知轻重,刚接到电话,说有村民昨天看到齐灏几个搭车去县里了,不是有人说林良韫腿受伤了么,估计送他去医院了吧。”
“这都一天过去了,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不应该啊,再说一个人受伤,至于三个人送他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