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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脸

      看青玉哭完了, 文皎命人打水来,索性直接让青玉刷牙洗脸。
    青玉自己拿热毛巾慢慢擦干净了脸,又把手心朝上, 看文皎往他手心里放了一小块羊油膏, 又自己一点一点点在脸上, 涂抹均匀。
    黛玉看青玉抹完了脂膏放下手, 又检查了一遍看青玉抹得匀不匀。现在天冷了,不好好抹羊油膏,脸可是会冻皴的。
    趁机摸了几把青玉的小脸,黛玉抬头看看时辰已经过了戌时一刻(晚上七点十五分), 父亲仍未回来, 便吩咐丫头道:“去告诉莲姐姐和清妹妹,我今日晚间在娘这,不去和她们一起玩了,请她们不必等我。”
    丫头答应着去了,黛玉便笑道:“我来教青玉读书写字,娘尽管忙去, 不必挂怀我们。”
    青玉也点点头, 和文皎说道:“青玉会乖乖听姐姐话的。”
    文皎被孩子们做主也不是一回两回,母女三个便又说说笑笑来到西侧间里, 文皎自坐在地上案前写写圈圈, 黛玉便和青玉坐在临窗榻上, 拿了书本笔墨,先是读书, 后黛玉把着青玉的手, 一个一个写起字来。
    玉雪玉梅怕夫人小姐少爷伤了眼睛, 在西侧间点了十数盏灯, 照得十分亮堂。
    青玉毕竟人小力薄,又是才学写字,掌控不好笔力。有黛玉把着手还好,黛玉放了手让他自写,那一个大字险些把纸都撑破了。
    姐弟两个写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字,竟然用了三四十张纸,放在塌上厚厚的一叠儿。
    文皎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对这些浑然不知。
    直到外头人报:“老爷回来了。”文皎回过神来,先是发现屋里丫头都在掩嘴偷笑,紧接着就发现黛玉青玉脸上身上全都是墨点子。
    文皎定睛看清楚后,想说两句什么,话到了嘴边变成:“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黛玉和青玉看娘看着自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姐弟两个免不得互相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紧接着满屋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娘三个都笑得肚子痛,谁也没想起来出去迎一迎今日刚升了官的林海。
    林海才在内院甬路上走了一半,就听见正房里妻女们笑得开心,心里面压着的石头松了些,不禁更加快了脚步。
    他独个进了门,看堂屋里没人迎他,只有丫头们站着,西侧间里笑声不断,拿热毛巾擦了脸手,就自掀帘子进了屋,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笑意:“你们这是笑什么呢?”
    屋里的丫头们都连声行礼叫人,文皎也反应过来,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走两步跑到林海身边,揉一揉笑酸了的脸,指着黛玉青玉笑道:“你看这两个孩子!”
    黛玉不好意思起来,也没下榻请安,只把身子扭到里边。青玉倒是满脸满身满手墨点子,就在那里坐着,嘿嘿嘿的傻笑。
    文皎知道姑娘大了,面皮儿薄,便和林海笑道:“请老爷先把青玉抱到东屋去,收拾收拾,洗个脸换身衣服。”
    林海进来看到青玉,也是一通笑,觉得身上十分痛快,伸长了手把着青玉的腰把他拿了起来,还晃一晃他,逗得青玉尖叫连连。
    看林海出去了,文皎这才命人给大小姐打水来。
    兰香锦香在黛玉身上溅到第一个墨点儿的时候,就回去拿了一身衣服过来。
    文皎看黛玉低着头不好意思,拼命忍住不笑,亲自把她身子掰过来,给她挽了袖子,一面心中遗憾为什么这时候没有照相机。
    能把黛玉青玉一起犯傻的样子照下来,等他们大了慢慢看多好!
    黛玉低着头,才要把手放进水盆里,忽地又抬头捂着脸,声音从手指缝里露出来:“娘,让人给我拿个镜子。”
    文皎忍不住从鼻子里喷出一声笑,早有丫头听了话拿了一面靶镜放到黛玉手上。
    黛玉抖一抖胳膊让袖子再掉下来些,一只手拿袖子挡着脸,一只手接过镜子,又回身照了一下。
    然后屋子里的空气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林海在东侧间都帮青玉换过一整身衣服,又把墨汁都洗掉了,听见西侧间里还是笑声不断,对着青玉叹道:“看你娘和你姐姐,把咱们爷俩就丢在这屋了。”
    青玉抓住林海的手不依,瞪大眼睛道:“我要告诉娘和姐姐!你说她们坏话了!”
    林海赶紧承认错误:“爹不好,爹瞎说的。”
    青玉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在林海怀里打了好几个哈欠。
    林海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将近亥初(晚上九点),这一通折腾,现在已经是亥初二刻(晚上九点半),早过了青玉该睡觉的时辰。
    青玉嘴里还念叨着“等娘亲姐姐”,可眼皮却好像粘住了似的,一合上便睁不开了。
    林海亲自抱着青玉到了东厢房,看青玉睡熟了,方转身再往正房来。
    看见白露也在青玉屋里,林海免不得问了一声,听见是文皎把他调到青玉房里,林海点了点头。
    文皎黛玉又笑了一会,黛玉才洗了脸换了衣裳。文皎见时辰钟已经走到亥时三刻,赶紧催到:“快回去睡觉罢,小心明天起不来没精神。”
    黛玉也边穿衣服边打了好几个哈欠,听文皎说的应了一声,又往东侧间来和林海说了一声:“爹爹,我回去了。”便在丫头婆子们的簇拥下赶紧回去自己院子。
    孩子们睡的睡,回屋子的回屋子,文皎感觉院子里一下就冷清了许多。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明星稀,秋日的凉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十分舒服。呼出的气结成薄薄的雾,瞬间便消散在空气中。
    林海轻声笑道:“快到冬天了。”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进了屋子。虽然时辰晚了,却都不着急睡觉,慢慢的洗漱更衣,然后一同躺在床上。
    都躺在床上了,文皎才想起来问了一句:“你今日在宫里吃得怎么样?现在饿不饿?我还吩咐厨房给你留了几样你爱吃的菜呢。”
    林海笑道:“跟着圣上吃的御膳,虽然嘴里吃不出滋味,但好歹也把肚子填饱了。”
    文皎想到皇上一贯行事,放下心来,又躺回林海怀里,开始一件一件和他说自己近日办的事儿。
    林海听完了笑道:“样样都好,夫人今日在家辛苦了。”
    文皎往床上一趴,撒娇道:“可不是么,今天光是为了润嗓子,我都喝了四壶茶了。知道我辛苦,还不快给我捏捏背。”
    林海在男人太监堆里呆了一整天,脑子里塞满了什么家国大义,工作任务,敌国情报。
    在紫宸殿御前,又一丝都马虎不得,精神紧绷了整整一天六七个时辰。
    本来林海下马的时候,想的是回到屋里倒头就睡。但一听见文皎和孩子们的笑,他就觉得精神又回来了些。
    他自己看着青玉的小花脸也笑了一通,现在又听见文皎絮絮叨叨说了半日的话,觉得心里竟然十分宁静,便依言给文皎捏了腰背。
    文皎生下青玉也有两年多了,身材皮肤早就恢复如初,腰肢儿还是那么的纤细,不盈一握。
    林海按着按着,就觉得身上起了火,手也不安分起来。
    文皎自然有所感觉,翻过身来拿食指尖顶着林海的鼻子,嗔他道:“怎么不好好捏背,你手做什么呢。”
    林海低头看下去,文皎的指甲水葱儿一样,十指芊芊,细腻得发光。沿着手指再往下,白·嫩的手臂藏在玫瑰色的睡衣里,里头风光无限。
    他禁不住拉着文皎的手腕,就把她拉到怀里,感受到温香软玉,对着文皎红润的嘴唇吻了下去。
    荒唐了也有半个时辰,文皎撑着看到时辰已经将近子初(晚上十一点),想想明日还是寅时起来,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恨得锤了林海一下。
    林海手上轻柔的帮文皎擦身,挨了这一下也不恼,哄道:“明日你尽管睡,我不叫你。”
    文皎又困又累,快睁不开眼睛了,还不忘问他:“那你明日难道不去衙门了?”
    林海把毛巾往架子上一搁,自己也上了床,钻进被窝搂住文皎哄道:“明日我不忙,赵尚书对刑部的事都甚熟,交接甚是容易的。”
    文皎哼哼两声道:“谁管你呢。就是明儿把你忙成陀螺,也是你自作自受。”
    秋试赶在桂花落尽之前放了榜。
    到了放榜之日,林昌早早就在金陵贡院门口等着,期待自己榜上有名。
    三年前他过了院试,虽然不是一等的禀生,国家不给发放钱粮,却也是正正经经的秀才,可以见官不跪。
    当时一同考中的同年里,与他年纪相差不多同为十几岁的,也就只有不到十个,还都是官家子弟。
    再加上回家之后父母族人不住嘴的赞扬,又被族长叔叔选出来带去京中教养,林昌自然心中生出些傲气来。
    虽然还不至于以为自己是文曲星降世,却也以为自己往后自然是举人进士一路顺遂,不在话下。
    可被林海和请来的先生教导了三年,林昌也明白过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年他回乡应试之前,海叔叔说他要中举人不难,只是名次未必见得多高。
    林昌再明白过来道理,到底从小便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今年才十七岁,又有些少年人的傲气。
    他心底虽承认海叔叔之言必定中肯,却还是有些不大甘心,不但路上坐船时日日苦读,连上场的前一日也没歇着。
    放榜了。
    人声鼎沸,林昌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先紧着从第一行看起,找有无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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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燕的小男朋友梅真也是这一科。
    今天也是玩具车,遥控车,隐形车,没车的一天……
    好吧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从来都没说林昌的天赋特别高啊,而且早在他出场第一次就说了他“其中一位平辈弟妹卫氏家中的长子林昌,和潘梅婷的哥哥潘梅真一样也是十四岁,今年春天刚中了秀才。虽然不是一等禀生,但也算是年少有为。”
    为啥大家都以为他会高中探花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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