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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宝:“行吧,等她来了再详细问问,到底是人间不值得还是怎么的。东哥儿,从明天开始不接急单了,中秋之后恢复。”
东哥儿问为啥不接急单,距离中秋还有十六七天呢。二宝却疲倦了,不想多说,便叫他早点回去休息了。
月亮只剩下了窄窄一线,风也变得凉爽,藏弓洗完澡后只穿了件松垮的软衫,胸膛一大片皮肤都露着。
他叫二宝不要再看书了,二宝却在桌边一动不动,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人抱到床上,自己则撤开了些距离。
这回藏弓没有耍无赖。知道二宝心里还有芥蒂,便独自坐到了窗边,端详琉璃瓶里的那截藤萝断枝。
他隐约能猜到这东西是吸了二宝的血才活化的,但不表示它不特殊,因为普通的枝条可不会因为一滴血就成精。
他把自己的手指凑过去,往一根小刺上戳了一下。血珠冒出来,抹上被掐断过触手的芽口,藤枝果然摇摆了一下,显然对普通人的血也是有反应的。
“二宝,我今夜守在你门外,你安心睡吧。”藏弓说着把藤枝一并带了出去,说守门外就真守门外,坐在石阶上,倚靠硬邦邦的门框闭目养神。
夜里似乎有动静,他想进屋看看,却发现门被二宝闩上了,之后推开窗子看了两眼,二宝骑着被子睡得好好的,便又坐回石阶上歇息去了。
一连两天都没睡好,这一歇息就到了清早太阳升起的时候。
堂屋开了门,郞驭从里面走出来,吃惊地问:“主君,您真一夜没进屋啊,中间不是开过窗么,怎么没翻进去?”
藏弓:“我在你眼里就是翻窗撬锁的人?”
郞驭:“属下不敢,属下说错话了。”
藏弓拢了拢衣衫,去敲二宝的门,但敲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郞驭想直接踹门,藏弓止住她,先推开窗子看了一眼,之后才厉声道:“郞驭,踹门!”
两人进得屋内,只见被子摊在地上,小老板人已消失不见了。
“主君,这怎么回事,门是闩着的呀!”郞驭说道。
“窗子。”藏弓的视线凝聚在后窗上,郞驭便立即上去检查,“主君,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是从里面打开的。”
藏弓闻言面色更阴沉,无法相信二宝会在他眼皮子底下爬窗跑掉。这没道理,他若不是被人劫走,自己有什么理由连夜逃跑?
“马上集结昆仑地界所有人手,找!”
这一声令下便是大半天的忙活,被派来的豹旗军全体出动,连承铭都赶来了。
藏弓原本猜测二宝会不会偷着跑去找承铭,要承铭送他去百肢族卧底,但承铭显然不敢顶着一张无辜脸在他这儿装模作样。
二宝就这么神乎其技地消失了,加上后来承铭增派的一些护卫,上百号人硬是找不到他。
“主君,昨晚您跟小老板吵架了吗?”郞驭问道。
藏弓没有回应,只抬了下手示意别往这方面想,因为二宝并非任性胡闹的人,他不会因为置气就丢下一大家子不管。
“你们继续寻,如果天黑之前还寻不到,就去找此地衙门帮忙。我回南溪村看看,万一他回来了我便吹哨通知你们。”
藏弓回到南溪村,自知期盼的事不可能轻易就实现,但看到屋内空空时还是免不了失望。
他在门阶旁停了片刻,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又无意中说了什么重话,惹二宝不高兴了。
一声狗叫打断了他的思考,转头看去,原来是四眼儿打翻了水盆,现在正因为没水喝而生闷气。
藏弓默默添上新水,这才发觉一个问题。今日二宝没去上工,邱冷峻便该待在土房子里,但现在,邱冷峻并不在其中。
莫非邱冷峻也知道二宝失踪了,脱了绳套出去找了?
或者,的确是二宝自己跑的,为防止迷路还牵走了邱冷峻。
藏弓微微觑目,看起来更有可能是前者。
要说起来,其实他自己的嗅觉也已灵敏得可以和邱冷峻一拼了。但搜寻追踪是一个重活,他总不能像邱冷峻一样,一路趴在地上嗅着追过去。
目光扫过石阶,藏弓忽被琉璃瓶吸引了注意力——里头的藤萝断枝没了!
一个不妙的念头闪过脑海,藏弓心下大骇,立即召来了承铭和郞驭。“我要去一趟异妖旧址。”他简明扼要。
承铭脱口道:“不行,主君,那地方有诅咒,邪性得很!”
郞驭也道:“咱不是才从极目族回来吗,爷爷的情况主君是知道的,不可轻慢大意啊!”
藏弓说:“你不是不信诅咒么。”
郞驭说:“那是爷爷已经生病了,郞驭只能宽言劝慰,要是没生病,郞驭必然也不叫他老人家踏足半步。主君三思!”
承铭单膝跪地,“主君三思!”
藏弓说:“承铭,你先起来。此行的确莽撞,但我至少有三成的把握确定二宝受那藤萝的影响,跑去了异妖旧址。”
承铭咬牙道:“属下不起来,除非主君打消这个主意。什么藤萝有这等影响力,属下不信,请主君也不要病急乱投医。”
藏弓轻叹:“郞驭,你来说说。”
郞驭于是道:“那藤萝……的确来自异妖境内,还可能是我爷爷去查探情况时带出来的。它本来是死的,吸了小老板的血就活了,攻击性很强。但它似乎对小老板没有恶意,所以属下也觉得,主君最好从长计议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