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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
亚岱尔低着头,床上的人本以为自己说服了他, 亚岱尔一只手抹了抹眼睛,抬起头, 倔强的看着她:“姐姐从那些坏人手里救了我,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
“我不会放弃的。”
亚岱尔把盒子收起来,跑出房间, 把今天得到的面包拿过来。
在吃之前,亚岱尔虔诚的闭上眼睛:“感谢神……”
做完祷告之后,亚岱尔睁开眼睛,对上女人有些复杂的眼神:“姐姐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们吃饭前都不会做祷告吗?”
她摇头,低头吃了一片面包:“以前会做。”
第二天,尤莱亚带着谢宁,杰卡尔德一个人,分成两路打探消息。
尤莱亚带着谢宁刚出门,一直在对面的亚岱尔就站起身,朝两人跑过去。
“你有什么事吗?”
亚岱尔说:“我在萨卡思林生活了很多年,不会比别的向导差。”
“我不需要报酬。”亚岱尔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以此表达自己微薄的谢意。
“那就麻烦了。”
亚岱尔摇头:“不麻烦。”
目光落在谢宁空着的手腕上,亚岱尔再次提醒尤莱亚:“给弟弟的手腕上系上绳子吧。”
尤莱亚昨天就听亚岱尔这样提醒过一次,但亚岱尔手上也没有系上绳子。
尤莱亚问他:“手腕系绳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看你手上也没有。”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祝福,我的长辈都已经去世了。”
在几百年里,萨卡思林的居民发现在手腕上系绳子的孩子被选中的可能性比其他孩子更小,所以后来为了留住自己的孩子很多人都会把年纪在五到十岁的孩子手腕用绳子缠住,另一端在自己身上。
但是这种做法最初的目的是不想侍奉神,所以被美化了一下,说成是长辈对孩子的思念与祝福。
流传下来的原因就成了,神选择侍奉者时更容易落下那些被牵挂的孩子。
每年都会有几百个被选中的孩子,人数是固定的,更多的人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留下来,所以他们会选择向外来人隐瞒这一点,用外来人的孩子填补名额。
亚岱尔祖母去世后就再没有人为他系上绳子,他告诉尤莱亚:“系上绳子是为了把孩子留在身边。”
尤莱亚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谢宁:“你想要一根绳子吗?”
谢宁摇头,他抓住尤莱亚的手:“我觉得这样就可以。”
他仰头看着尤莱亚:“你不会把我弄丢对吧?”
“当然不会。”
——
萨卡思林王宫和神庙连成一条线,连线的中心是萨卡思林的中心广场,广场中心是一座神像。
“神?”
亚岱尔点头:“是守护萨卡思林的神。”
尤莱亚对此持怀疑态度,他的传承记忆里没有听过哪一位神会特意去守护某一个城市或者国家。
他示意亚岱尔继续说下去。
“王族姓氏是莫里斯,而神庙的祭祀一直都出自伯特伦家族,王室和祭祀家族一直互相通婚。”
伯特伦家族出身的女孩子一般都会成为王后,这一代伯特伦家族没有女孩,出身王室的公主会嫁给下一任祭祀完婚。
尤莱亚听着更奇怪,这看上去更像是两个家族为了利益纠缠在一起,但萨卡思林当地人习惯了这一点,并不觉得奇怪。
亚岱尔说:“被神偏爱的王室和能和神沟通的祭祀的结合是最合适的。”他们都认为,这两个家族的结合,能够让戈德温更加辉煌。
谈话间,他们就已经走到了城市中心的广场,广场中心的雕像用白色大理石雕成,是一个女神的形象,在女神像周围,围着虔诚的信徒,在经过神像时放缓了步调,朝着神像行礼。
女神微微垂着头半合着眼,长发扬起,身后的一对双翼合拢,遮住了半张脸。
谢宁看着那座神像,看看见神像的眼睛一动,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白色的雕像上渗出黑红色的血液,在雕像上勾画出奇怪的符文,血液顺着雕像一滴一滴流下,在雕像下聚成一滩。
嘈杂的充满了不甘和怨恨的声音缠绕着雕像,谢宁看见女神像张开了翅膀,红色的血泪划过眼角。
谢宁看着那双翅膀,突然瞪大了眼睛。
尤莱亚拍了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谢宁的脸,片刻后,谢宁有些恍惚的睁开眼,目光落在身边的尤莱亚身上。
“尤莱亚!我……”正想和尤莱亚说自己刚刚看见的东西,谢宁突然想起现在还在外面,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尤莱亚的脖子被抱住,谢宁靠在他身上:“回去之后我有话和你说。”
“好,现在回去吗?”尤莱亚问他。
“再看看吧。”谢宁靠着尤莱亚,受到梦里那些消极的情绪影响,他现在还有些怏怏的,整个人没有骨头一样趴在尤莱亚身上。
又逛了一会之后,尤莱亚看着身上没精打采的谢宁,决定先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尤莱亚抽空看了一眼,发现谢宁头一点一点已经快睡着了,尤莱亚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谢宁脑袋动了动吐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尤莱亚抱着睡着了的谢宁往前走,突然被人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