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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上辈子也没法动摇啊,”敬砚姝搔搔她的脖子笑道:“就算我无子无宠,和冷枭言撕破脸,他也不敢克扣我的衣食住行,更不敢提出废我的皇后之位。不过那时是哀莫大于心死,自己想不开罢了。如今大好的机会在前,不管报仇不报仇的,至少这日子怎么过,那得我自己说了算。”
她下定决心,便不再迟疑的行动起来。一封书信从秘密渠道送往丞相府,张靖亭皱眉翻阅着熟悉的字迹,终是把自家小徒弟给叫了过来。
这是敬砚姝第一次私下与张靖亭联系,张靖亭惊讶之余,对信中所写的两件事亦是十分疑惑。第一条开后宫纳贵女还好说,便是请他为陈、薛二女争取高位,虽是于情有些奇怪,但于理却并不为过。然第二条说要找他借穆柏一用,让穆柏回云州老家读书之事,就让他颇为摸不着头脑。
穆柏是张静怡收的小徒弟,本是敬老爷配给他张先生的跑腿小厮,后头张静怡辞别敬家,敬老爷挽留不得,便令穆柏随行照顾张靖亭的安全。穆柏为人聪明机敏,又与张靖亭共患难十多年,前几年被张靖亭收为弟子,准备教导出师后推入官场为国效力。
这本是大好前程,可敬砚姝一封书信,却让张靖亭迟疑了。最终仍是把书信交给穆柏看过,见他若有所思,才问道:“此事你自己做主,若是想入朝,我便替你回了皇后娘娘。”
穆柏却笑了:“老爷您知道的,我的命都是小姐给的,这世上除了您,就是小姐对我最重要。别说只是回云州老家去念书,就算小姐要我去死,我也不带眨一眨眼。更何况小姐是个有智慧的人,她这么做定有深意,我岂有不遵之理?”
这回答也算张靖亭意料之内。且张靖亭与穆柏同样想法,敬砚姝行事向来有分寸,让穆柏回家念书肯定有她的道理。
至于她再三叮嘱要隐瞒身份避人耳目之类,张靖亭与穆柏虽是不解,也依旧照做了。收到回复的敬砚姝满意一笑,都说放长线钓大鱼,穆柏这根长线,日后可是要起大用的。
这事安排妥当,敬砚姝心里平静了大半。圆圆对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做法亦是不解,偏敬砚姝卖关子不说,气的圆圆忍不住便要挠她两把。
因两人的对话唯有她们能听到,在宫女丫环们看来,便是雪白色的小奶猫乖顺的冲主子娘娘喵喵叫着示好,娘娘捏着一块儿鱼肉干就是不给它吃。松明哭笑不得的将圆圆抱到一边喂小鱼干,一边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就别逗她了,小心她回头给您床头叼死耗子上去。”
敬砚姝煞有介事的摇头:“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猫儿把死老鼠死虫子什么的叼给你,是喜欢你,把你当自己人——自己猫,与你分享食物的表现。我对她太好了她才要给我叼死耗子呢,合该时不时的欺负欺负她,她对我没那么亲近,自然不会把这些送到我床上来。”
“要是她对您不亲近,您又该伤心难过了。”松明将吃饱了的圆圆放回敬砚姝怀里:“您就使坏吧,小心哪天圆圆跑了跟了别人,有您哭的时候。”
“我家圆圆才不会出轨呢。”敬砚姝揉着雪白毛团,将她搓成一颗滚圆的大团子:“你说是不是啊圆圆宝贝?”
圆圆伸手就要给她一爪子,可惜小短腿儿不够长,扑了个空不说,反而自己被带的打了个滚,肚皮朝上的被敬砚姝拎起来。敬砚姝笑嘻嘻的捏她的耳朵:“小奶猫不要这么大的脾气啊,小心生气多了以后长不高。”
“喵喵喵!”你才长不高!你全家都长不高!圆圆都快气糊涂了,她可是堂堂位面观察员,怎好真被当做奶猫来逗弄?
“哎呀圆圆不要生气嘛,小鱼干还吃不吃?对了青艾,你叫蕙草去猫狗房跑个腿,我记得他们种了一种叫猫薄荷的,最受小猫的欢迎了。”
她一脸诚恳的揉搓着白毛球:“好圆圆乖圆圆,我找猫薄荷给你赔罪好不好呀?”
青艾眨眨眼应了,转头出门找蕙草去;松明在一旁听的直笑,正要打趣两句,便见佳楠板着脸走进来,手里还捏着两张红色花笺。
敬砚姝揉揉白猫团子,将她放在腿上,空出手来接过佳楠手中的花笺。随意看了两眼,她满意的点头:“陈家和薛家果然不傻。你让小黄门去传话,让她们明日辰时进宫拜见。”
算算时间,皇帝陛下半晌午才去找了陈太尉和薛将军谈话,此时不过傍晚,这两家就把拜帖递了进来,态度不可谓不积极。
几个大宫女虽是已经想明白了敬砚姝的用意,可心里还是不得劲。皇宫里只有帝后二人,与后宫花团锦簇,那意义总是不一样的。于前者来说,陛下与皇后是小两口,两人的关系是平等的。可若是后宫真的开启,那皇后也只是后宫的一员,生生比陛下矮了一个等级。
若是两家的姑娘听话明事理也就罢了,万一她们心存高远又恃宠而骄,皇后的面子可往哪里搁?几个大宫女看敬砚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头痛,少不得商量着要严阵以待,明日替敬砚姝好好观察两位姑娘,看看她们到底值不值得扶持。
敬砚姝听她们四人叽叽喳喳的分说,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却是一个无奈的苦笑。上辈子她拦着冷枭言纳妃,一则心中过不去这个坎,二来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了个男人而与别的女人相互算计,在她看来实在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