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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敛容束手:“但凭娘娘吩咐,臣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敬砚姝“扑哧”一声被她逗笑了:“哪需夫人赴汤蹈火,夫人只帮我寻一个人吧。”
又解释道:“是这样,这两日太医给陈妃请安,本宫倒是觉得不如女医方便。只是太医院一时并无合适的人选,是以本宫已经请示陛下,让夫人家送位医术好的女医进来,若是有得用的嬷嬷姑姑也可添两个。只人选定要上查五代不得疏忽,便是入宫之后,陛下也会再彻查一遍才送到长乐宫来。”
陈夫人听的眼睛都亮了,这是生怕陈妃身边出什么危险差错,再给她上两道保命锁啊。皇后大开方便之门,她更是领情,乃真情实意的再行大礼:“臣妇领旨,定会尽快将人选送入宫中给陛下与娘娘审查挑选。”
敬砚姝点头:“既是夫人应下,本宫便等你们的消息吧。时辰不早,本宫这就先回了,你们母女二人好好聊聊,陈妃可留夫人用过午膳再出宫。”
……
敬砚姝回到坤和宫,才发现皇帝陛下竟然已经等在里头。看她带着一众宫女进来,冷枭言忍不住抱怨:“怎么又去长乐宫里?是不是对陈妃也太好了。”
敬砚姝无奈:“我用得着对陈妃好么?我是对你儿子好!”
冷枭言气短的摸摸鼻子,上去拉她的手:“你就没想过自己与我生一个?生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敬砚姝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凄凉,又转瞬即逝,强撑笑意将话题敷衍过去。冷枭言察言观色,哪里看不出其中有异,陪着敬砚姝坐了一阵便找借口回了乾元宫,却是暗中将周妈妈请了过来。
周妈妈与冷枭言也算熟悉,且颇得帝后夫妻的尊重,听完冷枭言的旁敲侧击便直叹息道:“我还当陛下知道,原来小主子竟是瞒了您么?”
冷枭言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
周妈妈一看就知道是他误会,急忙摆手道:“陛下可别胡思乱想,平白冤枉了我家小主子。您可记得两年前平渡河之战?我家主子冒雨夜奔那回,其实就已经怀了身孕。”
冷枭言面色微沉,他自然记得平渡河之战,是他扫平北方的最后一道屏障。那时他的兵马深陷敌军圈套,是敬砚姝说服观望中的中麓大将梁西桥,借出精兵十万,又冒着大雨亲自率军夜袭支援,才让他能反败为胜,彻底突进北方战场。
“那时候砚儿……”
“那时候小主子才有身孕,只是时日尚浅,一场奔波下来孩子哪里保得住?她回到营地就小产了。”周妈妈红了眼圈哽咽道:“她为了不让您分心,一直瞒着您没说呐。后来邹太医也说她那次伤身太过,又因寒夜冒雨积了宫寒,怕是今后有碍子嗣。”
冷枭言沉默了,那时他在前方享受胜利的荣耀,从不知他心爱之人在后方如何痛苦挣扎。
周妈妈擦擦眼泪道:“其实小主子一直有给您纳妾延续子嗣的想法,尤其是您登基之后,她一早儿看好了陈妃与薛妃,就等着合适的时候提出来。可谁曾想……”
可谁曾想,她为他付出一切,他却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冷枭言恍然敬砚姝对陈妃薛妃接受良好,对他的子嗣殷切照顾,却始终在回避云浅杉与冷墨清的话题。她从不曾负他,更不会为一己私欲误他,与之相比,他是多么的下作,才敢大言不惭的要敬砚姝接受和照顾他的欺骗的证据——远在幽州的那一对母子。
周妈妈看皇帝的神色变化,就知道敬砚姝早前拟好的说辞有用,便再显出几分欲言又止,定了定决心才继续道:“老奴多嘴一句,请您心里有个准备。等那位云氏夫人和您的长子进宫,小主子虽不会为难他们,但要想照料陈妃这样尽心尽立怕是根本不可能的。您也知道我们主子的脾气,可千万别怪罪我们小主子,她心里也难过的呀。”
第10章 抵达
冷枭言听的心中大恸,他哪里又舍得让敬砚姝伤心?别说敬砚姝对云氏视之不见早在他意料之中,便是敬砚姝有心为难,他也得乖乖认错受着。
皇后照顾嫔妃子嗣是职责所在,以敬砚姝之理智聪慧,处处为他着想,她对陈妃多有关照不足为奇。可云氏与冷墨清不同,那是他留在两人感情之中的重重划痕,总不能让她一次次揭开伤口,还得笑着说不疼。
敬砚姝为人坦荡,自不会为难云氏与冷墨清,该有的位份待遇绝不会克扣半点。冷枭言一则信任她,二则对此已是感激不尽,怎会再提出过分要求?
好言送走周妈妈,冷枭言又宣了邹太医来问清楚,果然与周妈妈说的并无二致。皇帝陛下内心越发愧疚,偏又对此无计可施,只恨不得掏空自己的私库,将天下奇珍异宝都捧到敬砚姝面前聊做补偿。
殊不知周妈妈说的是实话不假,却也不是十成十的真,而是敬砚姝早早儿提点,特意加工后拿来忽悠冷枭言的。两年前平渡河之战,敬砚姝小产确有此事,但因怀孕时日尚早,除了出血量多一些,对身体的损伤程度基本上也就和着凉后来一次凶残级别的大姨妈差不多。
那时前线正紧,她吃过几副药调理好身体就没太当回事。且孩子掉了才知道怀上,也没多深厚的感情依依不舍伤心欲绝,除了遗憾缘分未到,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
至于宫寒体虚之说——其实只要是个女人,十之□□都会有些宫寒体虚,敬砚姝的情况不算严重,对子嗣孕育虽有妨碍,也没妨碍到怀不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