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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现在过了晚上十二点, 已经是除夕了。
    唐修下意识把耳朵贴在门上,努力想听清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导演, 我回去过年了,您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我帮您联系家里人吧。”
    江桥声音温和,“没事,受伤就不回去惹老人的眼泪了, 你回去好好过年吧。”他说着左手从裤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大红包,塞在助理手里,“这一个多月辛苦你了,给孩子的。”
    助理连忙推辞, 江桥却说,“别和我拉扯了,我手不利索。”
    助理于是感激地说道:“那我先走了,江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江桥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目送着他的助理走到走廊尽头,上了电梯。
    午夜,走廊里又寂静下来,只有这一边的声控灯还亮着,江桥没有直接进家门,他从门里跨了出来,定定地站在唐修房门前,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唐修家里没有亮灯,也没有任何声音,他知道自己从猫眼偷看不会被发现,可是隔了一道门板,江桥就那样站在门外看着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那个身影有些过于寂寥了。
    唐修觉得煎熬,他想转身回房间,脚却好像长在了门口。他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角,却见门外的江桥张了张嘴。
    无声的四个字,除夕平安。
    而后那个男人转过身,左手拉开门,轻轻地从里面推上了。
    过了好久,仿佛定格在门前的老祖宗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回身靠在门板上,竟恍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虚脱一样的。
    手心里又震动了一下,李子平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唐修平时不喜欢听语音,但是大概房子里太安静了,让人心慌,于是他几乎是立刻就点击了播放。
    “《斩狐台》第一场首映已经开始了,明晚庆典你和江桥都要去的,没问题吧?”
    唐修看着那条语音,没有回复。
    这一宿,从未失眠过的老祖宗失眠了。以至于他很清楚地知道,凌晨两点江桥叫了上门保洁,凌晨三点叫了外卖,凌晨四点,一只手臂残疾的导演单手拎着一大堆外卖快餐盒去了趟垃圾道。
    大半夜的,病号也不知道在折腾个什么劲,叮叮咣咣的,惹得老祖宗都睡不安生。
    唐修脑子里乱糟糟的,可能因为熬夜,脑子还没怎么想清楚,听见江桥拖鞋的声音从垃圾道那边回来,忍不住掏手机编辑消息。
    这还是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主动联系。他敲出“李子平说你出院了”这一行字后,盯着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上了一个称呼,后面完善了一下句型。
    “导演,李子平说你出院了,是吗?”
    点击发送,唐修却觉得心里没有解脱,反而更加焦虑了。他非常厌恶这种情绪,这种万年来从未在心底滋生过的情绪。
    然而没过多久,江桥就回复了。
    “嗯,痊愈出院了。”在句子的最后,还加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傻气兮兮的微笑表情。
    唐修盯着屏幕上那个小笑脸看了好半天,眼神中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他丢开手机低声自言自语道:“痊愈?果然还是那副死要面子的德行。”
    第二天晚上,李子平来接唐修去首映庆功仪式。《斩狐台》上映不过二十二个小时,票房破两亿,某神网评分已经高达4.8,唐修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时候,蜂拥的记者把酒店门口挤得连一人通行的一条窄路都开不出来。
    唐修这段时间红得如日中天,出道这么久以来的蓄力仿佛一朝爆发,作品面市,话题在榜,往那一站就是个镜头活靶子。李子平满脸堆笑护着他往里走,酒店外面这些都是没有入场资格的小媒体,而且人员混杂,不能胡乱接受采访的。
    “让一让让一让,谢谢您了。”
    “这边不能拍的,请您关闭一下闪光灯,麻烦了。”
    “哎,注意脚下,不要挤。”
    终于把人护送进了酒店大堂,保安拦住了那些打了鸡血的记者,李子平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笑僵的脸,对唐修道:“你红的太迅猛了,你的经纪人有点吃不消。”
    这是句冷笑话,唐修一点要笑的意思都没有。作为一个迅速走红的艺人,他没有流连镜头乱说话,这让李子平很放心。可他一直冷着一张脸,也让李子平很不放心。
    李子平叹口气,低声道:“别不开心了祖宗,冷脸一个多月了。”
    唐修淡淡道:“没有不开心,我不是一直这样子?”
    “你以前没表情,但是温和的。你现在……”李子平啧了一声,打了个哆嗦,“活冰块,我都要冻伤了。”
    唐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江桥已经在会场了,今天来的还有不少是各家应援,唐修粉丝占了挺大一片江山,就在主席台最近的那一块,唐修一踏上台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应援声。
    唐修日常礼貌微笑,和大家打了招呼。他一回头,江桥正在他后方看着他,略略出神,见他看过来便回神点头微笑。
    媒体立刻抓拍下了这个瞬间,定格住的导演和演员彼此微笑,场面和谐友爱,有很多很多故事可以写。
    按照规定的流程,唐修大概介绍了一下小白的角色,而后就是枯燥地听工作人员报那些听起来很漂亮的数字。主办方不断地起高调,杯子中的香槟续了一次又一次,江桥坐在唐修旁边,他右手还没好,便用左手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