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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续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石青色长袍,身材高大的男子。
这人在众多监生中很显眼, 因为他特别高。
温续文有些疑惑,他在国子监一年多, 不记得见过这个人啊。
陈慕良不等温续文询问, 便道:“他是尤寻远, 这次乡试的第二名,仅在温兄之下, 比我们早一年入国子监,温兄不知道他很正常。”
不是同一年进国子监的监生, 因为学堂不在一起, 再加上公厨并非只有一个,其实并不容易见面。
温续文瞬间了然, 他昨日才听何顺说起此人。
“陈兄可了解他?”
作为明年会试的劲敌, 温续文挺想了解他的。
陈慕良摇头,“我们并未接触过。”
若非因为温续文是乡试的头名, 陈慕良都不会去关注这次乡试。
尤寻远只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讲之子, 还入不得陈慕良的眼。
“不过有一点挺奇怪的,我派人去调查尤家, 本以为不过是件很简单的小事, 却发现关于尤家, 能查到的并不多。”
以陈慕良的力量都查不到的事情, 显然没那么简单。
盛京是丰朝的国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权贵,自陈慕良有记忆以来,就不曾听说过尤家。
可就是这么个透明得仿佛不存在的家族,似乎有着一些秘密。
温续文听言,又看了看尤寻远,他身边并没有同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挺有个性的一个人。
“这世上有秘密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事事都刨根问底,会试说到底还是我们学问上的较量,与家世身份无关。”
温续文一直信奉一点——好奇心害死猫,与他无关的事,他向来不费心思去想。
陈慕良是习惯了调查一个人的过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还是第一次碰到阻碍,便放在了心上。
现在听温续文不在意,他也笑笑,“温兄说得对。”
用完午膳,温续文回学堂上课,陈慕良却是离开了国子监。
陈慕良和冯洛凌不一样,冯洛凌是偷偷摸摸地逃课,每日晚上都要回来,可陈慕良因为武举人的身份,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国子监申请不来上课。
......
温续文觉得他可能和尤寻远有缘,午膳时才在公厨见过他,现在在回宿舍的路上又碰到了他。
尤寻远还是一个人!
温续文和李司祈说了一声,便走过去,拱手道:“尤公子,在下温续文。”
今后他们有可能同朝为官,现在就算提前认识了。
尤寻远停下脚步,看向温续文,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温公子。”
温续文是这次乡试的解元,尤寻远是知道他的。
“我们都要参加明年的会试,我看尤公子只有一人,不如和我们一起探讨学问?”
尤寻远看了眼他身后的李司祈和周江宁,摇摇头,“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见尤寻远离开,李司祈才走过来,“续文,方才那人是谁?”
“尤寻远。”
李司祈听言,脸上露出一丝遗憾,“那真是可惜了。”
能考中乡试第二名,尤寻远的学问自是不俗,只可惜此人并不喜欢和外人接触。
周江宁颔首附和,“确实可惜。”
周江宁的学问虽比温续文等人差些,却也在榜单前十。
他们二人最喜欢和博学的人交流,只可惜尤寻远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温续文眉头微皱,这位尤公子对外人的抵触未免太强烈了,这样的人进入朝堂,怕不是没几日就会得罪上司同僚。
......
温续文回国子监后,许舒妤便搬去宋府陪宋夫人,晚上宋修德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
宋府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宋夫人给许舒妤夹了些她喜欢吃的菜,道:“舒妤多吃些,怎么看着你又瘦了,是不是续文对你不好?”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
“准是义母看错了,相公这段日子一直盯着舒妤用膳,舒妤都胖了不少,怎么会瘦呢。”
宋夫人听言摇摇头,“你呀,未免太护着他了,义母不过是开开玩笑,你都舍不得。”
许舒妤低头不语。
宋修德出言解围,转移话题道:“这次乡试续文中了解元,老夫可是等着他的拜师茶呢。”
“相公说了,义父安排就好。”
温续文拜师就和许舒妤认干亲差不多,都不会大办,再加上温续文现在又回了国子监,时间上不自由,还真没办法选什么良辰吉日。
宋修德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随意道:“那就等他下次休沐好了,老夫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许舒妤嘴角含笑,“能拜义父为师,相公可是很高兴呢。”
“能有续文这样的学生,我看老爷才应该更高兴。”
丈母娘对女婿的情绪总是复杂的,刚才还在不满,现在又夸起来了。
宋修德也不恼,面上带笑,“可不是,这次参加乡试的考生很多都很不错,续文能考中解元,足见他的本事。”
“是呢,表哥也只考了第三名。”
宋夫人听到这话,顺口便问:“那第二名是谁?”
许舒妤柔声答:“是一位叫尤寻远的公子,听说出自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