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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节

      丁茵犀说的有道理,仿佛他不是一个内奸一样。
    不过万俟林木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
    众人继续往前走,森林太难走了,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四周黑洞洞的,植被茂盛遮蔽了阳光,太阳一下山,月光根本投不进来。
    丁茵犀说:“太危险了,今天晚上咱们先在这里休息吧。”
    自从开始怀疑丁茵犀之后,万俟林木就留了一个心眼儿,好像不经意的说:“在这里休息?我看再往前走走吧,刚才那边虫子太多了,万一咱们半夜被虫子袭击就惨了。”
    万俟林木故意不在丁茵犀说的地方夜宿,就是怕他搞鬼,温白羽也是“心有灵犀”,说:“是啊,你们看前面不错,再走走说不定植被少一点儿。”
    傀儡荼芜是不表达意见的,丁茵犀迟疑了一下,说:“也行。”
    温白羽找了一个地方,众人坐下来休息,温白羽说:“我去捡点树枝,咱们点火,林木,你过来帮我吧。”
    万俟林木知道,小叔叔肯定有话跟自己说,就站起来很自然的说:“好啊,走吧。”
    丁茵犀也没有阻拦他们,慢慢坐下来,他的腿很疼,一方面是树林里植被太多,湿气很重,让他脚踝的旧伤一直阴森森的疼,另外一方面……
    是刚才吃了香木粉之后,丁茵犀有些太激动了,所以不小心伤了自己,现在浑身没力气,难以启齿的地方也不是很舒服。
    丁茵犀坐下来,“嘶……”的抽了一口气。
    傀儡荼芜立刻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叠起来铺在地上,说:“主上,地上阴寒,请坐在这里。”
    丁茵犀稍微站起来一些,荼芜立刻把西装垫在他下面,让他垫着坐。
    万俟林木和温白羽稍微走远一点,温白羽低声说:“你也觉得丁茵犀不对劲?”
    万俟林木小声说:“留下信号引来土夫子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温白羽又说:“只是我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万俟林木低声说:“我也想不同,不过……丁茵犀这个人,一看就是精分,他要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也说得过去。”
    温白羽:“……”我竟不能反驳。
    万俟林木说:“今天晚上小心一些。”
    温白羽说:“放心吧。”
    万俟林木神神秘秘的又说:“要我说,咱们找个机会,把荼芜按在地上扒了干净,把地图拍照下来,就不需要和丁茵犀合作了。”
    温白羽:“……”我能说是个好办法么?
    两个人捡了树枝,立刻回去,丁茵犀似乎没有什么怀疑。
    万俟林木把腰间别的打火棒摘下来,点燃了树枝,做成篝火,几个人围拢在一起。
    还真别说,森林里天色一暗下来,阴气就升了上去,湿冷湿冷的。
    万俟林木肚子饿得咕咕叫,温白羽也是,之前都吐了,但是他们没有食物,森林里的果子也不敢瞎吃,只能饿着。
    丁茵犀说:“大家放心睡一觉吧,荼芜不需要睡觉,他会守夜的。”
    万俟林木心说我们怎么敢放心睡觉,不过嘴上说:“那就太好了。”
    万俟林木和温白羽靠在一起,两个人装作睡觉,但都只是闭上眼睛,谁也没有真的睡觉,只是迷瞪着,养精蓄锐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森林被黑暗笼罩,耳边充斥着虫叫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安详,还是暗涛汹涌。
    万俟林木的眼皮慢慢很重,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睡着了。
    咕咚!
    万俟林木头一歪,向后一仰撞到了树干,这才“哎”一声被撞醒了过来。
    “糟了……”万俟林木心说怎么睡着了?
    温白羽被他“哎”的一喊,也醒了过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睡着了。
    万俟林木眼睛看不见东西,所以分不清楚白天黑夜,温白羽看了看四周,还是黑夜,一看时间,夜里十二点半,其实没睡多长时间。
    温白羽抬头一看,低声说:“糟了。”
    万俟林木说:“小叔,怎么了?”
    温白羽说:“荼芜不见了。”
    荼芜?
    他们莫名其妙睡着了,如果有人消失的话,不应该是内鬼么?
    万俟林木想过,内鬼可能是荼芜,也可能是丁茵犀,不过荼芜是丁茵犀的傀儡,所以内鬼大概率是丁茵犀。
    但是万没想到……
    荼芜不见了,丁茵犀歪倒在篝火旁边,宽大的斗篷被烧着了一个角,正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冒着黑烟。
    丁茵犀本人却毫不知情,这么大浓烟,已经不是睡觉,而是昏迷了。
    “丁茵犀!”两个人冲过去,如果森林起火,那就是自取灭亡,这里植被这么多,肯定要被烧一个精光。
    温白羽赶紧和万俟林木灭火,幸亏火势并不大,丁茵犀的斗篷烧了一半多,帽子没了,这下子好了,丁茵犀只能做个怯懦的小结巴了,因为没有斗篷的缘故,暂时和暗黑系的点香人无缘了。
    温白羽拍着丁茵犀的脸,说:“丁茵犀?丁茵犀,醒醒!”
    “唔……”丁茵犀慢慢醒了过来,眼睫颤抖着,睁开双眼,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万俟林木和温白羽的眼睛。
    “我……我我我我……”丁茵犀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觉得脸上没东西盖着,太没有安全感了,但是摸了半天,斗篷不见了,真的没有东西能盖住脸。
    万俟林木说:“你的斗篷烧了。”
    丁茵犀低头往地上一看,赶紧捡起地上烧了大半的斗篷捂着自己的脸,但是斗篷烧的跟方巾似的,捂着脸有点滑稽,太前卫了……
    “我……我——我、我……”
    万俟林木说:“别我了,荼芜呢?”
    丁茵犀看了看四周,说:“荼荼、荼芜……刚……刚才……还……”
    “刚才还在?”万俟林木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心说我这个暴脾气啊!
    丁茵犀使劲点了点头,怕万俟林木看不见,又说:“嗯、嗯嗯!”
    万俟林木突然说:“我问你,那些土夫子,是不是你招来的?”
    丁茵犀一听,赶紧使劲摇头,没了斗篷,没了傀儡,他有点驼背,缩在一起,一边摇头一边不安的咬手指甲,说:“不、不不……不是我,真——真的不、是我……”
    “我——我只是想、想、想当……族长,和你们合……合作拉丁……丁丁丁雪阳下马,我为……为什么要……”
    别说是万俟林木了,温白羽也听不下去了,丁茵犀越是着急,说话越是结巴,温白羽干脆替他说:“他为什么要找土夫子捣乱?”
    丁茵犀使劲点头,说:“对、对对对……”
    万俟林木每次听丁茵犀说话,都提着一口气,他说完一句话,自己才能松开一口气,总觉得都快要憋死了。
    万俟林木说:“如果不是你,那些土夫子就是荼芜引来的。”
    丁茵犀立刻摇头,说:“不——不不不……不可、能!”
    万俟林木抱臂说:“为——为为为……为什、么?”
    温白羽:“……”
    丁茵犀急的眼眶都红了,说:“荼、荼芜是我的……我的……的傀儡,他听我、的……不可能……能出卖我。”
    万俟林木说:“那他为什么不见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可别说荼芜是去上厕所的。”
    丁茵犀眼眶更红了,说:“可……可能是被抓——抓走了。”
    万俟林木说:“没道理只抓他一个人吧?如果是何仙姑把荼芜抓走了,肯定要把咱们三解决了,现在咱们怎么可能还这么安全?”
    丁茵犀:“我……我我我……”
    丁茵犀似乎说不出来了,驼着背咬自己的手指甲。
    温白羽说:“可如果那些土夫子是荼芜招来了,他就是内鬼,荼芜的目的是什么?”
    万俟林木耸了耸肩膀,丁茵犀红着眼眶,突然不咬指甲了,喃喃的说:“地图。”
    这两个字,丁茵犀是一个磕巴也没打,直接说出了口。
    “地图?”万俟林木问。
    丁茵犀着急的点头,说:“地图!地、地图在他背……背上……火……火……帝俊……火、火种,香木!”
    万俟林木听不太懂,什么帝俊火种,什么香木,这两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丁茵犀解释说:“香……香、香香香木通过帝俊……火、火种燃烧,可……可以煅造……煅造神格……”
    其实简单来说,香木是有灵力的,经过帝俊火种的煅烧,荼芜就不再是什么傀儡,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彻底摆脱做傀儡的局面。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说:“原来荼芜并不是你的忠犬?”
    荼芜表面上是个忠犬,其实内地里一直想要摆脱他的主人?
    万俟林木的话有点直白,丁茵犀的眼眶一直很红,听到这句话,“吧嗒——”眼泪直接掉下来,决堤一样“哗哗——”的往下流。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林木,你别欺他了。”
    虽然万俟林木说的直白,不过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丁茵犀戴上斗篷,牵着傀儡,就会从自卑的小结巴变成另外一个人,镀着一层暗黑的外衣,野心勃勃张牙舞爪,他支配着荼芜,还要荼芜刮走心头的木屑为他疗伤,丁茵犀支配荼芜,就好像使用自己的左右手,太过于理所应当。
    没想到有一天,左右手竟然提出了抗议,离家出走了……
    万俟林木说:“这么说来,何仙姑和那些土夫子,很可能就是荼芜找来阻拦咱们的,他身上本就有地图,完全可以自己找到墓葬。”
    丁茵犀有些颓废,“咕咚!”跌坐在地上,一脸死灰,一双眼睛滚着泪水。
    斗篷烧了,傀儡跑了,他从一个勃勃的野心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小结巴。
    丁茵犀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喃喃的时候:“我……我……我只是想过的像……像个人样,现在、在——什么也没、没有了……”
    丁茵犀从小被虐待,性格难免有些扭曲,他得到斗篷和傀儡的掩护之后,那些扭曲也随之发泄了出来,但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连他的傀儡都难以忍受他了。
    丁茵犀淡淡的说:“我……我连一句、句句句……抱怨,都……都会打、打结巴……”
    “你们……走、走走吧……”丁茵犀一脸死灰:“地……地图没了,我……我对你们……没——没、没用了。”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林木,万俟林木说:“还有点用,你不是看过很多遍地图么,现在荼芜跑了,只有你记得墓葬在什么方位。”
    荼芜一直跟着丁茵犀,丁茵犀看了很多很多遍地图,能记住七八成,虽然只有七八成,不过总比他们这些没见过的强。
    这里地形太复杂了,完全就是一个原始森林,想要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中找到墓葬,可能像是大海捞针。
    丁茵犀坐在地上,颓废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