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戚淮什么也没说, 拿了核桃就剥。
茭白心不在焉地刷岑家的新闻,看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他的眼前闪过齐傻逼,翻网页的动作一顿。岑毓搞什么,上次在超市,他不是警告过了吗,怎么还不把人看紧。
不过也能理解,人嘛,总有大意的时候。
即便精神绷到了极致,各种防备,也还是不能把意外发生的机率降低为零。
好在没搞出狗血的事情。
茭白可不想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被当成笑料。因为他代表戚家,他出丑了,戚家的股价铁定要跌上一跌。
休息室里,岑毓为爱人清理掌心的伤口,她心有余悸,幸好她反应够快,及时拦住了他的脚步。
易辙看着窗外的阴云,唇峰压平:“阿毓,我好像有点……”他不确定地说,“不舒服。”
岑毓吻爱人英俊的下巴,她将自己汗液未干的脸埋进他颈窝:“那我们走吧。”
“婚礼还没开始,现在就走会不会不太好?”易辙转头看她。
岑毓幽幽叹气:“也许不会开始了。”
易辙惊讶道:“怎么?”
“别管了。”岑毓拉起他,“我们回房间。”
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岑毓正要把门带上,头顶传来很轻的声音。
“阿毓,你说,”易辙的眉心蹙在一起,恍惚得如同梦中人,“我有没有可能,还有个兄弟?”
岑毓放在门把手的手指颤了颤,你有三个弟弟,一个在你的无限纵容宠爱下长大,死在高中时期,一个被你恨之入骨,你让他受了很多苦,差点把他害死,导致你知道真相后分裂出了第二人格,不敢面对。还有一个,怕你发病跟你断了来往。
“啊?”岑毓一副没听清的样子,“什么?”
“没事。”易辙摇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我昨晚没休息好,头有点疼。”
“等回了房间,你吃两粒药,上船后好好睡一觉。”岑毓抱了抱他。这次之后,能不回国就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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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该入场了,却不见人影。
不说女方,就是男方的亲朋好友也奇怪起来,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刮起,在礼堂连成一片。
太子爷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是不是心脏病犯了?
还是说,又不想联姻了?
不会吧,他虽然不是金融出身,却在继承家业后活了下来,说明他的思维能力和手段都很出色,不可能想一出是一出,拿婚姻当儿戏。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出于某些因素的考虑改变了主意,也不会迟迟不出面表态,让宾客们这么干等,造成更加尴尬的局面,引起各种解读。
茭白频频看大门口,眼皮直跳。这种狗血要来了的预警,从来没有失算过,回回都很准。
可他还不能躲。
完成任务的契机,就是狗血。这他妈的是,《断翅》世界的本质。
“太子爷不见了——”门外乍起一道惊喊。
礼堂众人哗然。
新郎还真的临时悔婚?
【玩家茭白触发第五个强制任务,请做好准备。】
茭白听到了电子音。对于强制任务,他起初是期待,激动兴奋,后来是反胃排斥,现在是淡定。该来的总会来。
强制任务相当于拖动进度条,它的到来,说明茭白的方向是对的,这一趟没有白跑。
一出现岑景末不见了的消息,任务就启动了。
任务目标就是他,错不了的。
果不其然,小助手开始发布任务详情。
【任务地:礼堂。】
【任务目标:岑景末。】
【任务内容:请玩家将岑景末的藏身地透露给岑家人,并说服对方,帮你把一颗石头转交给岑景末,想办法让他收下。任务不限时。】
茭白撑头,既然不限制时间,那就不着急,先捋捋思路。
岑景末已经进组,那这个强制任务……
茭白的嘴角抿紧,这段时间他无法跟郁岭取得联系,他让章枕调查来着,一直查不到名堂。昨晚章枕才得到郁岭不在岛上,前不久已经从岑家脱身的消息。
恐怕那消息是假的,郁岭根本就没脱身,他想逃的迹象被岑景末发现,将他抓了。
还有一种可能,郁岭确实脱身了,只是没把郁响藏好。郁响在岑景末手上。
这任务是让郁岭的活跃度破50的关键,那还有个呢?
毕竟以往的几次经验表明,一个强制任务,会让两个好友的活跃度增进。
郁岭和沈而铵?还是郁岭跟戚以潦?
现在就剩这三人没进组了,怎么搭配都有可能。
反正他必须吃下这碗狗血。
这是最后一碗了。
茭白默念几遍任务信息,圈出重点,他扶着桌面起身,那就先从捡石头开始吧。
“白白,你去哪?”章枕紧跟茭白。戚淮和戚家几个保镖也前后跟上。
他们这一桌一下就空了,只有没怎么动的几个果盘,和一把剥好了的核桃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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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随便在礼堂的一盆花里扒拉出了一颗石头。
灰不拉几的,坑坑洼洼,很丑。
这任务很好做,就是牵扯出的后续比较惊天动地,仅对于岑景末而言。
因为岑景末在岛上有个秘密基地,那是礼珏都不知道的地方。但老子知道。
而石头……
岑景末的情感细胞发育得晚,畸形了,他玩浪漫,想把岛上最漂亮的石头送给礼珏,这颗不够好那颗不够美。后来他真的准备了一颗,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小石头平平无奇,只因为它是从泥里抠出来的。
水一洗,干干净净。
岑景觉得,礼珏的生命就是那样,哪怕吃再多苦,被命运污染成什么样,仍然纯白。
那想法在岑景末的内心独白里,礼珏还是不知道,只有老子知道。
所以说,这次的强制任务后劲大啊。
茭白能想象岑景末的反应。
岑景末先是以为茭白也有重生前的记忆,之后又认为他的身体里住着上辈子的礼珏,试探过以后就确认了,只是没被道长找到,让其出来,占用他的身体。
等会儿,岑景末就会知道,第二个所谓的真相也是错的。
还有其他可能,比重生跟借尸还魂更加离谱。
岑景末敢猜吗?
茭白不知道岑景末敢不敢,如果是他,他敢,因为他是漫画迷,什么离奇的剧情都看过,什么也都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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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的护卫们带着石头,以及一句“洗了就干净了”出发,前往山林里的一处地点。
十多分钟后,茭白收到了强制任务已完成提示,他在等狗血的降临。
旁边的章枕徒然道:“快走!”
茭白听出他的异样,没多问就任由他抓着自己。
抓的是左手。
章枕抓得很紧,没察觉茭白的不自然,他只嗅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那是多年枪林弹雨下积累出的感知力。
戚淮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要将茭白的左手腕从章枕的指间解救出来,外面倏地传来枪声。
礼堂的嘈杂声瞬间消失。
几秒后,他们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
不知道岛上的什么建筑被炸了,脚下的地面都在震。
票一个小少爷大叫着说“信号”没了的时候,礼堂前后门口都出现了一批枪口。
整个礼堂都被层层匪徒包围了。
宾客们露出了血肉之躯的惊慌,包括财阀。他们上岛都带了人,可进礼堂的时候都把枪搁外面了。那是岑家的要求。
现在他们赤手空拳。
章枕面容沉肃,他给了弟兄们一个眼神,大家都戴上尾戒。
那是戚家人特有的设备,里面有麻醉针。
茭白把左手拿出来,让章枕抓他的右手,他忍着左手的疼痛环顾礼堂,哭得哭,骂得骂,按手机的按手机,静观其变的也有。
很快,匪徒们就抛出来意,他们不伤人,只要钱。
这场婚礼声势浩大,国内的上流圈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在这了,国外的也有一部分,肥的流油。他们虽然不带现金,可随便一只手表就是几百几千万。
匪徒们要求里面的人一个个出来,脱掉身上的所有衣物用品,抱头蹲一边,配合点,速度点。
处境似乎还行。
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命重要。
但总有人不愿意,也看不清局势,匪徒们为了控制局面,直接向闹得最凶的几个年轻男女开枪。
章枕皱皱眉,他往前站了站,挡住了茭白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