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车还没启动,就被一道柔美身?影挡住了去路。
司机不?敢按喇叭,小心看后座的人?:“董事长,科研院送的那女孩在路中间?。”
戚以潦没听?清司机的声音,但他看见了外面的情况,他双手交错着放在腹部,西?裤下的腿叠在一起,漠然又晦暗地看着。
金色光晕往玻璃上洒,戚以潦降下车窗。
女孩本能地跑过来,两只小手搓着白裙子,一双美得?能把人?灵魂吸进去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车里人?,想寻求强者?的庇护,想被疼爱。
风把女孩的白色长发往车里吹,弧度撩人?心弦。
戚以潦能明显地感应到他头不?疼了,心悸感也消失了,虚假的本能疯了般缠上他的理智,要?他吃下为他量身?定制的解药,吃完就能得?到救赎。
救赎,
救赎……
戚以潦的视线越过女孩,投向天边那抹耀眼阳光。
“送走。”他说。
车门边的戚大忙问:“送哪去?”
后座迟迟没声音。
戚大抹脸,看来戚爷还没拿定主意,那他就等?指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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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大,茭白在操场上慢跑,他本来想明天来学校,可他昨晚失眠,今天也闲得?慌,就来这儿了。
大一新生?明天才开始军训,现在操场上没什么人?。
茭白对大学的军训生?活充满了期待,他的皮炎已经不?严重了,九月的日光也没七八月烈,可以训一训。
后面有男生?跑上来,对茭白嬉笑?扬手,“哥们你好白。”
茭白没搭理。
那男生?成?了他的尾巴,他跑几圈,对方就跟几圈,那痞气的样子让他想到梁栋。
茭白找了个树荫坐下来,他划开被汗捂潮的手机,看见了戚大的短信。
戚大:白少,戚爷有意要?把小灵送走,地方还没定好。
茭白呵呵,地方没定好,是戚院长的引导带来的作用没有完全根除。
不?过,
戚以潦昨天下午才醒,今天早上就能生?出把人?送走的想法,说明……
戚院长说的“戚以潦的新生?儿生?长期要?有一段时间?”是骗他的,恐怕就几天而?已。
只要?撑过几天,戚以潦就能稳定。
时限并?不?是未知的,而?是固定的数字,已经在倒计时。
茭白擦掉眼睛上的汗水,小灵对戚以潦来说,是假毒加假瘾,以假乱真,这时期的他难克服。
老变态偏偏把老子忘了,还要?搞逃避这一套,不?然老子倒是能帮着想想办法。
要?不?怎么说戚院长虽然没成?功,却仍然把狗血泼出来了呢。
茭白想知道戚以潦说要?把人?送走后,是什么反应,他发信息问戚大。
过了一小会,戚大回信:戚爷推迟半小时去的公司,那半小时我们全体集合,和?他交了次手。
茭白直接打过去:“他现在的身?体能行?”
“不?能,所以戚爷输了。”戚大压低声音。主子输得?可惨。他们被催眠的时候,那画面也要?扣掉,不?敢留。
茭白站起来:“你们不?会让他?”
“戚爷叫我们出全力,我们不?敢让。”戚大保证道,“但我们都避开了戚爷的脸,他还是帅的,白少放心!”
茭白:“……”
放心个屁,他又不?是只看上那老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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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大这头跟白少聊完没多久,另一个当事人?就叫他去取车。
戚以潦打算先忙,晚上再腾时间?,谁知他在办公室坐了十几分钟,一份文件都没看完,效率太低,他烦躁难耐,干脆把公务跟私事的顺序调一下。
人?不?在朗栎,在医科大,车直接开了过去。
医科大前门的那条街上,茭白在瞎逛,旁边是操场认识的男生?,一聊才知道是他同学,还他妈是临床的系草。新鲜出炉的嫩草。
男生?是外地的,前天来的学校,周围他都跑遍了,他给茭白当导游,一路洒热情,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笑?的时候又痞又酷。
茭白在一个门脸前看猫。
“角落里的蓝猫好。”男生?凑过来,“我家就养这个,特乖。”
茭白看的金眼小白猫,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马路对面的车里人?视角有限,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猫,只瞧见他和?一男生?肩挨着肩,靠得?很近。
这只是男孩子间?再正常不?过的相处模式。
然而?画面太过青春,朝气蓬勃活力满满,那股子味道飘过人?流,钻进了车里。
副驾驶座上的戚大背部冒冷汗,他应该给白少打个招呼的,不?然也不?会出现这要?人?命的现象。
戚大的手往裤兜里塞,他正要?掏出手机,偷偷发信息,后座传来一声听?不?出什么波动的声音。
“回公司。”
车在前面路口掉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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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爷吃醋了。
助攻犹如走钢丝,难。戚大确定戚爷知道他是白少的人?,身?在曹营心里想着汉,他不?敢贸然把戚爷吃醋的事告诉白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脑补的各种都没发生?。
直到晚上,戚爷没推应酬,他去了“缔夜”。
戚大在外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又有几个年轻男女进包间?,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没能揣摩清楚戚爷的心思就打给了白少。
接电话?的时候,茭白在开班会,开一半从后门溜出来,他听?完戚大所说,挺平心静气地问道:“带那小灵去了?”
戚大立刻道:“没有!”
茭白“哦”了声:“那他要?人?伺候了?”
“没有没有。”戚大磕磕巴巴,“但,但是,”
茭白:“说。”
迫于压力,戚大一咬牙:“包间?里有人?,‘缔夜’条件出众的都在!”
电话?里没了声响,戚大擦冷汗。
“我现在过去,别跟他说。”茭白冷笑?,“给我准备一套服务员的衣服,180的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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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教室门外站了会,扯扯嘴皮子,老变态玩他妈个什么把戏呢,年轻了四岁,性子也飘了是吧?他没急着跑下楼,而?是原路返回,开完班会才出发。
一到那儿,茭白就跟戚大会合,他换上服务员的装备进包间?,没干别的。因为戚以潦也没干。
戚以潦坐在沙发里,不?参与消遣放纵,他只是负责人?到场。
这段时间?他都没露面,外界的声音越来越多,所以他即便身?体没恢复好,还是应下了今晚的酒局。
戚以潦喝多了,散场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没动,领带还束在衬衣领口下面,一丝不?乱,只有面颊跟眼尾被酒精熏红。他叉着长腿,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头颅后仰,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一下一下起伏,眼半合半睁,禁欲而?性感。
有胆大的美少年凑过去,被茭白一脚踢开。
茭白抓住戚以潦的领带,将他扯起来:“走了。”
戚以潦无意识地跟着茭白,高大的身?子微晃,燥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朵边,酒气很重。
外面的戚大戚二见状,他们赶紧迎上去搭把手,把戚爷扶到了一楼的房间?。
茭白在门边往里看,表情古怪,这是他来《断翅》世界的起点,时隔几年,他又来了,立场大不?一样。
房里很快就剩下一个酒鬼,和?一个不?合时宜地伤春悲秋,感叹命运好他妈玄妙的工具人?。
茭白把门关上,慢悠悠地走到床前:“鼻梁上的伤哪来的?”
酒鬼仰望他,眼神?不?清醒。
“啧。”茭白弯腰,手指勾到他的领带,几下解下来,又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我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伤。”
手被握住,茭白对上一道已然清明许多的目光。
“是你。”戚以潦鼻梁上的纱布揭了,贴着创口贴,不?显狼狈,倒显得?接地气。
茭白挑眉:“是我。”
戚以潦面露困惑:“你怎么在这?”
茭白凑近他,笑?出小虎牙:“装什么,我进包间?的时候,你不?就发现了?”
戚以潦的衬衣扣子解了大半,露出浅麦色胸口和?修长脖颈,他的喉结滚了滚:“你长得?一般,也没异香,哪来的自信认为我能在你一进门,就注意……”
掌中的手腕突然抽走了,陌生?又熟悉的触感同时远离,戚以潦不?自觉地摩挲指尖:“去哪?”
“回去睡大觉。”茭白转身?就走。
戚以潦的眉心抽紧,这是他醒来后第二次看到年轻人?的背影,和?前院一样头也不?回。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很果决,去留都自己说了算,不?会被什么人?和?事左右,像断线的风筝,谁也抓不?住。
他的五脏六腑都不?舒服,阴郁地冷冷道:“我不?是你男人?吗,不?管我?”
茭白:“……”新鲜,老家伙的心态年轻了,没那么沧桑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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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响起戚以潦的干呕。
茭白翻了个白眼,他退回去,扶戚以潦去卫生?间?。
戚以潦对着马桶呕吐,喝多了是真的,至于有几分醉,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