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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许恣就是不想和你睡上下铺。”另外一人幸灾乐祸地补刀,下一秒收到一声毫不犹豫的“滚”。
许恣这两个队友舞台上表现力充沛而成熟,没想到私下也会像小学生一样叽叽喳喳拌嘴吵架。许恣自评级没和他们一起,选床铺没和他们一起,吴够最先还以为是他们不熟,现在看来,感情应该都挺好的。许恣的队长陆杳抱着吉他看他们闹了会,目光转向吴够:“今天那首《多莉查无此羊》很好听。”
吴够不好意思地道谢,注意力忍不住被陆杳手中的吉他带偏:“这是你带来的吗?”
“对,你会弹吗?”陆杳这么问着,吉他已经递到吴够面前:“要试试吗?”
不少音乐人对自己的乐器都是爱惜到近乎吝啬的程度的,陆杳这把吉他肉眼可辨别的贵,然而递给吴够时陆杳没半点犹豫。吴够没忍住诱惑,接过了吉他。上手拨了两下后,吴够一双眼睛都亮了不少:“好琴,要是知道能带进节目组,我就把我那把也带来了。”
陆杳也兴奋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来弹个什么?”
吴够摸了一把就已经很满足了,听陆杳这么说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可以吗?”
“当然可以!”陆杳甚至往旁边挪了挪,爽快地给吴够让出了位子。
吴够试了两个音,后面的旋律逐渐顺畅起来。一个前奏不到的时间,陆杳和另外一个人就先后露出了恍然的笑意。
血界战线的ED,ACG圈知名度相当高的一首曲子,但在三次元毕竟还是小众曲。吴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听出来,内心隐隐惊喜,指尖也不自觉放松了不少。
又有几个人被吉他声吸引过来,陆杳却忽然叫了停。
“等我一下。”陆杳蹲下身,趴在地上找了会,从床底扒拉出他们统一发的塑料脸盆倒扣支在膝盖上,曲起指关节,在盆面上轻敲了两下。
吴够瞬间明白了陆杳的意思。
吉他声再次响起,这次因为鼓点的加入而显得更有节奏感,吴够注意力大多在弦上,余光里瞥见围观的人不自觉地随着节奏晃动了起来。
再来个人声就更好了。这个念头才刚过脑,清亮的歌声就自吴够身后传来,是季迎风的音色。
吴够满眼惊喜地抬头,对上许恣的目光。或许气氛正好,又或许是吴够的表情有什么好笑的地方,许恣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也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到处转转是随口提议,弹首曲子是心血来潮,人声的加入是机缘巧合。然而众多的巧合聚在了一起,便成了一个令不少人难以忘怀的,足以称得上“一天的圆满句号”的夜。
哪怕后来他们因为错过了饭点而饥肠辘辘地找人乞讨,即使他们因为耽搁太久也等不及洗衣机,最后还是吴够帮忙手洗了自己以及许恣的班服,这也是吴够心中印象深刻的一个时间节点。他甚至有种那才是这个节目真正的开端的错觉。
仿佛在那之后,“未来巡礼”这四个字也终于幻化出了具体的形象,朝吴够伸出了手。
欢迎来到未来巡礼。
白色海螺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Q:当时那么说,不怕播出了以后在网上…..引发讨论吗?
A:你觉得我穿着丑吗?
Q:……倒也没有。
A:对啊,没人说我穿着丑。
Q:就没考虑过他们是在安慰你们吗?
A:关键我自己也没觉得丑。
Q:……行吧,那以后会考虑改变穿衣风格吗?
A:不会,因为有比我更适合这个颜色的人。
Q:你说的是?
A:吴够啊。
——摘自选手采访
第9章
“这个地方再来一遍!”
“——结束!”
打板声响,紧接着跟着一连串的“扑通”。偌大的舞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片人。
初评级过后的三天,“未来巡礼”的学员们接受了主题曲的学习。第三天晚上进行唱跳的考核,敲定了各分镜下学员的站位,第五天就是MV的录制。
如果说初评级的舞台所有人都是有备而来,那初评级之后就可以说是一切归零。所有的人被放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而主题曲的考核就是他们面临的第一段赛道。发令枪响开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开始浮出水面,并且越来越大——正如季迎风所说,“有的人是短跑,有的人是跨栏跑,还有人是蛙跳。”
教学第一天下午,余述、陆杳等金字塔顶端的选手率先毕业。第一天结束前,第一梯队至少熟练掌握了唱跳中的一样,并大致掌握了另外一项,只需要再一天的打磨就能成型。第一梯队往下,中腰部选手大多选择先行攻克一项,进度相对来说则要慢点。而最麻烦的,则是吴够、季迎风这样的重度偏科选手。
第一天结束时,吴够和季迎风都已经吃透了歌曲的演唱部分,开始毛估估摸索舞蹈的部分。可直到第三天考核,吴够和季迎风都没能完整地学下整支舞。
舞没学会就算了,因为考核时被太多人盯着过度紧张,吴够手忙假乱之下甚至影响到了唱歌,半首以后歌词全靠现编,听得观众席笑倒了一片,连班导盛芮都没忍住,说他“没丢producer的脸”。吴够下台的时候脸几乎和衣服一个颜色,许恣起先也想笑,看吴够恨不得埋地里的样子,最终还是良心未泯,拍拍吴够的肩,又拍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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