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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嘞嘞。”
“呕鸭苏咪。”
吴够倒抽一口冷气,太阳穴生理性地跳了跳。
季迎风深吸了口气,原先轻飘飘的语调在刻意拉长的这段时间内变得雄厚有力,甚至让人产生一种美声腔的错觉:“轰冻泥——”
吴够甚至没看清李杨松起身的动作,只听见一道忍无可忍的怒吼,一道粉色在他眼前飞闪而过,视线随即被一双手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再呐一个试试看!”
吴够被许恣遮着眼,听觉便格外敏锐。听到对方最后一个字破音的时候,吴够实在没忍住,随便抓了个借力点笑出了声。
挡在眼部的手微微颤了下,随即移了开。
重见了光明,吴够也就不用再抓着许恣,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按了按:“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不说笑得东倒西歪的吴够他们,连陆杳脸上都隐约有些笑意,唯独许恣一个神色不变,虽然顺着吴够的话点了点头,却好像完全没有戳到笑点的样子。
许恣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手握成拳,指尖在掌心之前吴够眼睫毛蹭到的部位不动声色地碾了碾。
尽管季迎风的语气和神态的确搞怪又好笑,可除却这点,许恣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厉害。
言叶和林朗两个年纪不大,嗓门不小,笑起来魔音灌耳,在许恣耳畔久久盘旋,余音绕梁。很吵,也不明所以,但许恣却不觉得不自在。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他们笑到看不见的眼睛里,藏在鹅叫般的笑声中,难以觉察,却又无处不在,把什么都不懂的许恣也包裹了起来,让他觉得这样的时间甚至再持续得久一点,哪怕占用到自己并不充裕的休息时间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懂什么!我在让你体验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季迎风这么多天的打不是白挨的,结结实实受了两下后找准机会死抱住李杨松,趁着对方愣神的间隙就地一翻,滚出了一米多远,动作矫健,行云流水,熟练得令人有些心疼。
林朗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我靠牛逼啊!”
陆杳看着季迎风的身影,第一时间竟然也没能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一个既无运动天赋,也没有半点热衷的死宅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呢。
吴够瞠目结舌,好一会,和许恣靠近了,小声地说:
“迎风这段时间真的……进步好多。”
季迎风逃出魔爪,躲在陆杳后面,抓着陆杳的肩就好像抓住了靠山:“跳舞的了不起啊,一天到晚只会动武,你看看人家杳哥,唱歌跳舞啥都会也没见人家动手动脚。”
“为什么日语是最美的语言?”
“不是日语,”季迎风尾巴几乎翘上了天,也没考虑许恣问的是不是自己,听到了就张牙舞爪地朝他和吴够隔空喊话:“空耳,空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许恣看着笑到四肢海豹鼓掌式拍地板的言叶和林朗,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迷惑了起来。
许恣看着是真的迷茫,吴够也是真的想好好解释。然而吴够嘴唇微张了两次,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伸手捂住了脸:“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吴够说完后顿了顿,又改了口:“你想知道的话我等会和你说。”
“不用解释,”季迎风大手一挥:“等出去以后给他找个镇站神曲,开个弹幕就完事了。”
眼看话题如脱缰野马般跑远,陆杳不得不再次出面,打断了季迎风的滔滔不绝:“你们再说下去,许恣和杨松要自闭了。”
李杨松心累地摆了摆手,季迎风也终于偃旗息鼓。陆杳和吴够看着暂时休战的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杨松初评级时靠纯舞蹈表演拿的A,后来和人舞蹈battle打平,是在追加的声乐battle中输了,这才降的B级。他平时不刷微博,不看B站,活了20年,学了15年的舞。多数人初见李杨松都觉得他冷傲又不好相处——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倒也不全是错觉。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习惯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一道对外的屏障,然而一旦成为了朋友,这样的人往往赤忱而毫无保留。李杨松是这样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季迎风他们“上辈子是小脑骨折的天使”,但在他们需要开小灶的时候却也从不缺席。
陆杳眼光老辣,先其他人一步看出了李杨松的外冷内热。可就算如此,在他选李杨松为自己队友的时候,也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一天:在别人拉筋拉得鬼哭狼嚎的时候面部表情地劈标准如直尺的叉,追着人满练习室跑,吵着最幼稚的架,怎么看都和高冷沾不上边,反倒常常透着一股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反过来,他选季迎风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个一开始只会和吴够、许恣说话,和其他人交流时总是拘谨而不自在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在队友开嗓的时候忽然飙高音,逼着人升key升到破音,闲暇时拉着大家幻想点奶茶外卖,带偏整组人的画风,连带着陆杳都开始叫吴够“够神”。
“恣总才不会自闭,”言叶笑嘻嘻地无视了许恣投过来的视线说道:“我算是发现了,他就是那种再怎么没看明白没听懂都不会表现在脸上的人。你看他好像什么都懂,其实可能只是比较会装。不然你问问他刚刚知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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