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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够等了很久,终于听到许恣似乎是有些喑哑的声音:“你要我夸你吗?”
“那怎么好意思啊。”吴够害羞地摇头,过了一会,眼中多出些试探,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但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抱抱我。”
许恣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他:“只是报一下,不要别的了吗?”
吴够眼珠子转了两圈,犹犹豫豫地说:“那再加一个吧,最好等我醒来了还能记得这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些,许恣低头沉默了许久,等到吴够开始着急了,许恣这才重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
“这样,”许恣对吴够说:“你先陪我吃早饭,我再抱抱你。”
吴够不怎么觉得饿,但更不擅长讨价还价,于是陪着许恣吃了点早饭。他故意吃得慢,吃了半天也没吃下去太多。但许恣也没有点破,和吴够把最简单的鸡蛋白粥解决完,说到做到地兑现了诺言。
然而这个拥抱和吴够设想的也有些许出入。
许恣抱他抱得太紧,也太久了些。吴够稍稍一动,许恣立刻抱他抱得更紧。
“我刚比完赛,连觉都没睡就来找你了,你说你该不该陪我休息一下。”
吴够觉得许恣说得有道理,于是不再挣扎。他被许恣整个儿圈在怀里,却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全感,就连头顶传来的温热湿意也充斥着令人放心的味道。
吴够闭上眼,或许是真正地陷入了梦乡。
许恣坐在吴够旁边,听吴够边吉他边哼着《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一首歌似乎很久,但终究没有歌里写得那么长。等歌声停止,吴够醒来,看着枕边人的面孔,等现实与梦境错乱的眩晕感终于散去,吴够看着许恣,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醒了吗?”
抱着他的人见他神色变化,更加用力抱紧了他,力度大得他隐隐生疼。
“该醒了,吴够。”
第38章
许恣打开冰箱,看着一片空空荡荡,忍不住皱了皱眉。
吴够站在离许恣半米远的身后,一声不敢吭。
许恣背对着吴够深吸一口气,关上冰箱,问他晚饭打算怎么解决。如果是吴够自己,自然是一顿外卖解决的,但许恣在,他本能地不想这么说。
哪怕之前吴够头脑不清晰的时候和许恣说的那段话实在是太要命,他连回顾一下都不敢,更不要说揣测许恣现在是怎么看他的。可就算这样,吴够依旧本能地想要掩饰太平。不等吴够想好该怎么说,许恣又说道:“我连衣服都没带。”
不说许恣现在这副样子有多不像话,就算把许恣那套演出服洗洗晒干了,要穿出去也并不现实。小县城不比大城市,就算小县城认识他们的人可能少一些,许恣那张脸,再穿一套亮瞎狗眼的演出服,回头率低了才叫有鬼。吴够怎么会舍得许恣寒酸到连件穿的衣服都没有,咬紧了牙关便想说他替许恣出门买,却没想到许恣歪歪脑袋,用类似商量地语气问他:“我让人送过来可以吗?”
吴够愣了一下,克制地点了点头。
许恣于是打了通电话,雷厉风行地交代好事情,挂断电话,看向吴够:“我第一次来你老家,明天和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许叔明天就回去,就我们两个,没别人。”许恣又说道。
“就去乡下人不多的地方走走。”
吴够低着头,慢慢地听许恣着,忍下了那点鼻酸。
也许是因为他心思敏感,无端从许恣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些与他本人不符的小心。但不管是不是他的错觉,没有他就没有那么多事却是板上钉钉。
吴够并不知道,在他心思九曲百转着心酸时,许恣也远不如平常那样笃定。
从吴够退赛到总决赛结束,许恣一边准备演出一边了解事情原委。成团夜前夕他才调查到吴够躲着的地点,见到吴够以后说的每一句话也没经过事先排练。吴够是他四平八稳的二十年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他从没有如此谨慎去揣摩对方每一句话里不流于表层的意义,又如此不确定地根据他的猜想去字斟句酌地组织自己的措辞。
吴够没说话,但这反应已经足以证明他的抗拒。不过是几秒的功夫,许恣内心便反复动摇了好几次。
“要不算了吧”这样的念头一旦萌生便盘旋在许恣脑中,像山谷里的回音,久久不散。等吴够终于抬起头,目光相接的那一瞬,两人同时开口。
“算了。”
“那就去吧。”
许恣下意识地想推脱,可一见吴够努力冲他笑了笑,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吴够的家乡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许恣之前从没听过它的名字,连去哪儿都是临时决定。尽管如此,吴够第二天看到地下车库的车时,还是当场愣在原地。
许恣已经坐上了驾驶座,见吴够半天没反应,又下了车,把他送上副驾驶,在吴够反应过来之前替他系好安全带,这才重新回到位置上,换挡发车。
吴够手指拂过安全带,这才反应过来,干巴巴地问他:“你开车啊?”
“不然呢?许叔已经回去了啊。”许恣设好目的地,动作熟络地打方向盘:“我开车水平还可以,你睡一觉醒,到了我叫你。”
许恣所说的“还可以”显然是有些自谦,在完全陌生,全靠导航的环境下,他开得绝对算得上四平八稳。开乡下地区后有相当一大部分都是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的看着就有些吓人,许恣也半点没露怯,稳得像是在走高速公路。吴够没睡着,但两人一路上也没说什么,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短暂得像是只有十几分钟。问了一次路后两分钟,许恣便成功找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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