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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到这,以榕,我也提醒一下你吧……”柏北洋站了起来,慢悠悠地靠过来,眼角下的小桃心在这样的距离越发显得夺目,“你这样的人呢,是根本不可能交到朋友的,只会被人利用……蝠翼想捧你,你自己也真是不争气得很。来上节目的练习生,哪个不是带了拿命拼一个出道机会的想法,你还想在这里交朋友……”
柏北洋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在专注地凝视一个人时,很容易给人深情的错觉。被这样如同带了粼粼水光的眼眸注视着,沈以榕却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仿佛加了个绳套,越收越紧。
他最后的记忆便是柏北洋仿佛逗小宠物一样拍了拍他的头,声音轻轻柔柔地叹息道:“以榕,你怎么还像三年前一样蠢呢,蠢得无药可救了啊。”
等沈以榕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挣脱出来时,他已经站在柏北洋的宿舍外,对着那扇关上的宿舍门发呆了许久。
三年前,他跟柏北洋还是同一个公司的练习生。柏北洋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脸上带着优雅又矜贵的笑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相反,那会儿的柏北洋只会面无表情地一个人呆着,和不敢和人进行对视的沈以榕一样,孤零零地落在人群外头。
这种把其他人都当空气的行为反而很让沈以榕感觉安心,时间久了,落单的两个人竟然也有了点交流,也会一起训练,训练完了一起去食堂吃饭。沈以榕也不知道这称不称得上是朋友,但柏北洋确实是那时候他唯一说得上话的人,也是他去蝠翼以后唯一还有联系的同期练习生。
这一别就是三年,等终于再见面时,沈以榕却发现,曾经的好友已经变化得他都不敢认了。
如果不是那天柏北洋对他招了招手,像三年前一样喊了一声“以榕”,他怕是根本没有上去相认的勇气。
只是,要说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亲密,却也不见得——沈以榕自然感受得到柏北洋对他微笑时是戴着和其他人如出一辙的面具,以前他就搞不懂柏北洋在想什么,但至少那会儿柏北洋的拒绝还是非常明显的全然漠视,现在却已经学会了用笑容来包装心里的冷漠,这让沈以榕内心除了失落以外,又多了些世事无常的恍惚感。
他之所以还没事就往柏北洋身边蹭,纯粹是三年前养成的习惯根本就改不掉。哪怕柏北洋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他认识的柏北洋了,他也还是习惯坐在柏北洋身边,好像这样就能回到那会儿两个人一言不发、一坐就是发呆一下午的时光。
到底……是不一样了。
最让沈以榕觉得悲哀的是,他此刻气得浑身都快发抖了,却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提——柏北洋是目前唯一肯主动来找他的人,如果连柏北洋都不再理睬他的话,那他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大概真的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
这么呆立了许久,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了,因为过于内疚和心虚,他都不知道回去看到匡达盛时,自己要摆出什么表情。
只是,一边走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
柏北洋看着桌子上那个摔得快成一滩烂泥的蛋糕,沉思了会儿,到底是拆开了。
“草莓蛋糕……算他有良心,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挖了口奶油放进嘴里,柏北洋揉了揉头,“我今天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不会把那家伙吓着了吧……?”
第58章
而此刻, 璀璨的宿舍里已经闹翻了天。
“那小子真这么骂我们河泽?”闵凤琦砰砰地拍着桌子, 吓得坐在他身边的孟修楠一下子弹了起来,摆着手制止。
“小凤儿你冷静呀, 桌子上还搁着老秦的玻璃罐,你要给震碎了的话,我上哪儿去找胶带再粘起来……”
被自己楠哥这么一说, 坐在桌子上晃着腿的闵凤琦相当乖巧地放下了捶桌子的手, 改成了痛心疾首地捶自己大腿:“真是什么野鸡也敢来碰瓷,他吔屎了?敢这么说河泽,真当我们璀璨人都死光啦?”
明秋本来还气得满脸怒容,看闵凤琦一副气得快青蛙蹬腿上天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吐槽了句:“小凤儿,说了多少遍了,说话文明点……野鸡这种词你还用上瘾了是不是?吔屎这种字眼儿是偶像应该说的吗?”
孟修楠弱弱道:“这也不能怪小凤儿啊, 这种词用着会上瘾的, 不然怎么说学一种语言最快的方式是先从脏话开始学呢……”
还在削梨的秦野头也不抬道:“得了吧,你再宠他, 小凤儿迟早有一天得直播上天……我有个建议啊, 小凤儿说一个脏字, 我们就扣他一块糖,扣光了就往下倒扣, 让他一直欠着。”
“我最近已经在克制了……但这次是真的忍不了啊!”闵凤琦气鼓鼓道, “我们河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我真是想想都生气。不行我受不了, 我要去找他算账。”
明秋嗤了一声:“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找他算账?”
“……就,先找个四下无人的场合,哗地套个麻袋上去,拖厕所里噼啪一顿打?”
哥哥们:“……”
宿舍里顿时呈现出了短暂的诡异沉默。好一会儿,秦野才打破了这片沉寂,语气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小凤儿那智商也就只能想到这种主意了,散了吧。”
“老秦你倒是会说风凉话,有本事你给小凤儿出个主意啊。”无脑偏心闵凤琦的孟修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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