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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钱我可以去赚,医生也可以去找,只要我妈还活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迷茫、无助、失落……我鲜少在他身上见到的负面情绪在这阴暗狭小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我能看到他克制隐忍却还不住颤抖着。
我忍不住张开双手抱住了他,像他那时赤红着双眼对我说话那样低声在他耳边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感觉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继而一双手颤抖却有力地抱住了我的腰。
欧几里得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地抱住了我。
我们两个在卧室外安静地拥抱着,我能感受到他的眼泪透过不防水的衣服慢慢地下渗贴住我的皮肤。我从没想过他会在我面前流泪,虽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拥抱我的手很用力。
过了不知多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缓,抱着我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他抬起头,眼中已看不出泪意——若不是眼眶还通红着。
“谢谢你。”他对我说。
我努力想要笑得像个小天使:“你说过的,我还需要你呢。”
他定定地望着我,在他的眼神中,我变得有些手足无措。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如果真感谢我的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一直叫全名,听着还挺尴尬的,我可以换个称呼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些,但还是很快地点点头,说了声好。
“那……”我看到他的眼神犹豫了几秒。
然后他说:“我可以叫你木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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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树看到这里,不自觉地抚了抚身上骤起的鸡皮疙瘩——他就说这本书有毒啊!
才想着看书的时候自己总爱角色代入,结果看到这儿,还真开始莫名巧合了……难道所有暗恋数学好的人都有一个叫“木头”的绰号吗?他伸手戳了戳手机屏幕,小声嘟囔:“到底谁才是木头啊?”
睡前看了小说,林谦树梦里又开始演电影似的重复小说里的情节,通常情况下梦中还会衍生出小说里没有的一些内容,让林谦树感觉自己宛若一个电影编剧,并且是写到什么拍什么的那种。
一觉到天亮,闹钟响起,林谦树疲累地从床上起来去洗漱,开门时发现今天江易知居然也起晚了,正推门从他的卧室里走出来。
“早。”林谦树对江易知打了声招呼。
江易知大概也是有些意外自己会在门口遇上林谦树,顿了顿,也对着林谦树道了声早,声音平静到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不过嘛……林谦树的视线悄悄转到江易知的耳朵上。他发现江易知的耳垂居然变红了。
从前两人是宿敌,林谦树当然不会关注江易知的耳朵,再后来林谦树意识到自己对江易知的情绪有些发怪,更不敢去看江易知的脸,这会儿终于厘清自己感情了,林谦树的胆子也就恢复了正常,眼睛跟着四处乱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江易知发红的耳垂。
江易知这是也喜欢自己么?林谦树不确定,但他决定多接触观察一下。
这一天接下去的时间里,林谦树又分了好几次装作无意地靠近江易知,趁机观察他的耳垂和脸部的细微表情。一天实验下来,林谦树发现江易知的耳垂果真会随着自己的靠近而变红!
这发现让他大受鼓舞,心中感觉告白成功的几率大了起码10%。
饶是如此,林谦树觉得现在也还不是告白的时机。起码……起码要等自己的记忆恢复到从前的一半吧?林谦树想,要不然,两人这七年的快乐时光只有江易知一个人独享也太亏了。
每个星期,江易知都会陪林谦树去医院检查一趟,这天又轮到去医院,两人一早挂了号去脑科复诊,医生发现林谦树脑袋里的淤血消散了不少,然而当他尝试着做了一些帮助林谦树恢复记忆的训练后,却是收效甚微。
末了,医生无奈地对林谦树说:“这个记忆缺失可能和心理因素也有关系,要不联系一下心理方面的医生试试看?”
林谦树摸摸脑袋,想不出来自己继脑子有病之后,居然心理也出毛病了。就好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他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陪在他身边的江易知依旧很严肃地把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医生看着他认真记录的模样,忍不住感慨道:“你这个哥哥真的当得好,每周都陪着来。”
林谦树扫了一眼微信,消息第一条就来自于江易知家的真弟弟,此时此刻,这位弟弟正在做一些弟弟行为。
江易行:[小刀表情包.jpg]又带我哥翘班?
林谦树低头回了个龇牙的表情:“走流程正常请的假。”
他想了想,又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不在学校里?”
时间是下午第四节 课,自己和江易知课表上本来就没安排课程,但江易行应该在某节课的课堂上。
过了一会儿,江易行发来消息:“雷达当了你那个什么破组长,现在已经学会了拿着鸡毛当令箭,所有自习课都改成古琴练习课了。”
林谦树恍然——下周检查团就要来了,表演迫在眉睫,雷达原本就是所有人里最勤奋认真的那个,这会儿更是自动自发地加强了练习力度,而作为“被迫”和雷达绑定的江易行,也只能陪着雷达一起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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