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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几秒,裴挚站了起来。
    这会儿裴挚也不卖萌装可怜了,两条英气毕露的浓眉微微蹙起,终于直接表达不高兴,你经纪人惹的事儿?
    白砚撇开目光,径直往楼梯间去,吃饭去。
    谁配合贺玉轩做的,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这是事实。失察被坑比主动筹谋,错也没差多远。
    何况这算什么错。炒个CP什么的,放在圈里真不算事,没有对不对,只看值不值。他经纪人和贺玉轩那边确实都不是东西,可他也能从中获利,利益当前,相逢一笑泯恩仇多正常是吧?
    妈的!
    别问为什么,这天早餐,撩袖子下厨的变成了白砚。早餐嘛,简单,两碗面加上两个蛋的事儿。
    白砚煮面时,裴挚一直在后边瞧着他。瞧着瞧着,人就从后边贴上了他。
    裴挚胳膊还环上了他的腰,下巴也搁上了他的肩膀,哥。
    许久没有的亲密相贴,白砚手中的筷子还在锅里搅和,但身子一僵,裴挚温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耳侧,喷得他一脑门子别扭。
    真是见缝插针打蛇上棍的小混蛋。
    真的,说裴挚当时揍贺玉轩是为了让他好好录节目,白砚一点儿也不信。再说了,一出事就比平时放低几个身段哄前男友的事儿,他会做?当然不。
    于是,他侧过脸说
    他听见自己说:水开了,小心溅着。
    裴挚心里特别荡漾,这时候别说只是可能被开水溅几下,就算把他整只扔锅里煮了,他也不能放!
    他还是不忿那些下三滥把贺玉轩那下三滥跟他哥扯到一块儿,真是连挖人祖坟的心都有,可要说这是他哥愿意的,打死他三回裴挚都不信。
    事实太简单,他哥又受委屈了。
    温热坚实的身躯就在他怀里,熟悉好闻的气味时刻安抚他的鼻腔,最难得的是他哥没挣,简直福利。
    裴挚把胳膊收得更紧,由衷地说:我也没那么难受,贺玉轩那东西我还没放在眼里。临了,又加一句,真的。
    好容易粘手粘脚地做完饭,到餐桌对着坐下。
    裴挚吃了口他哥煮的面,又眼神灼灼地朝他哥表衷心,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他们不就想打我脸吗?只要你心在我这边,我什么都忍得下去。临了又掷地有声地补上一句,真的。
    不轻举妄动一下还真不是你的个性裴少爷。白砚总觉得小混蛋玩的是以退为进。
    可裴挚说话的样子太诚恳,那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一点中间色也没有,赤子般赤诚。活像个斗败了反派,回头被自己队友插了一刀的孤胆英雄,这孤胆英雄还吐血说着没关系。
    白砚没说话,低头细嚼慢咽地填肚子,他不会被表象打败。
    转瞬,裴挚放下筷子趴桌上,把头凑他面前,很灿烂地咧嘴一笑,我以前听你话,你都会摸我头说你乖。
    片刻后,白砚看见自己的手果然覆上了裴挚乌黑的发顶,还揉了揉,接着,他听见自己说:乖。
    算了就这样吧,鼓励裴挚别胡乱插手这事总是对的。
    裴挚这顿饭吃得格外香,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不轻举妄动?废话,跟他哥有关的事儿他当然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得看准风向再打烂那些人的脸啊是不是?
    可涉及到舆论,打脸就是个技术活儿。
    裴挚的技术顾问郝总这样说:你确定这是白砚的意思?炒男男CP连绯闻都算不上,白砚自己不下场,咱们正儿八经地造势说他俩没事,那跟傻子没区别。谁也没认真说他俩是GAY啊。
    此时,裴挚已经从奶狗模式切换成獒犬,贺玉轩那杂碎现在在哪?
    郝总说:还想揍他?这招行不通,他公司现在给他请了五个保镖,专防你。
    裴挚说:谁要揍他了?你能不能替我找门路买他的黑料,要一下能把人撕垮的。不用考虑成本。
    郝总声音很无奈:行行行,小少爷,你等着,我去办。
    裴挚声音猝然转冷,你叫我什么?
    郝总话锋一转,裴挚,裴挚,裴少爷。
    裴挚果断挂掉电话,不甚爽快地叹了口气。人生是多么的凄凉寂寞,幸亏还有他哥把他当成奶狗。
    奶狗饲养者白砚维持了两天的平静。平静的意思就是对于白鹤CP热潮,不听,不看,尽量按平常节奏过日子。
    裴挚这次算是见识了炒CP是怎么回事,他以前是被眼界限制了想象力,
    他用小号加了个CP群。进群先被拉着一通洗脑,若干个关于他哥跟贺玉轩亲密关系的洗脑包,就连裴挚看完都差点以为他哥跟贺玉轩已经缘定三生。
    他火冒三丈,这火头就真是没处去了,人家一群年纪不大的姑娘被营销牵着走,他能咋地?
    于是深夜上楼,裴少爷缠着没让他哥回房,翻出手机问白砚:这些负责洗脑的真是粉丝?不是营销方的奸细?
    白砚说:我不清楚。你别看那些东西。
    裴挚拧起了眉,眼光烦躁地在走廊扫了一圈又落在白砚身上,我心里躁得慌,哥你到房里陪我一会儿。
    次日就是电影首映,白砚没多想,在裴少爷房间门口停住了脚。
    白砚挺久没进裴挚房间瞧了,进屋开灯,新世界大门打开。
    应该说,这新世界还挺熟悉。
    裴挚床头一溜相框,全是影帝爸爸的生活照。
    就连凸窗窗台上也摆着大幅的白影帝照片,白砚都想不通裴少爷是什么时候拿出去扩的。
    对,枕头边上还有本时尚杂志,正好翻开到白砚硬照的那一面。
    单身男人的床头画片,谁都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白砚忍不住嫌弃地瞥了裴挚一眼。
    而裴挚一点局促都没有,几步过去,把书合上,稳稳摆到床头,浑不在意地说:我这个年纪,弄这个不是挺正常?
    这简直等于对白砚说:我天天都想干你,不怕被你知道。
    的确正常,这事儿要是换个人做或许挺猥琐,可眼前的裴少爷穿着浅蓝牛仔外套,内搭白T恤,气质清爽、健康阳光。足以给人这样的感觉:在枕头旁边放点收藏品,就是一个健康大男孩理所应该的私人生活。
    行,反正他俩双人健康生活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白砚也没心思计较。只是,他挺久没特意陪过谁,此时落脚在裴挚的房间,一时不知道该干嘛。
    当然,裴少爷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烧脑找活动,片刻后,从柜子里头拽出一吉他,对着白砚拍了拍,来一段?
    白砚挺久没弹吉他了,接过来,一时连手指都不知道往哪放。裴挚这是从哪来的突发奇想?
    他环顾四周,打算找个能坐下的地方,裴挚拽住他的胳膊,来这儿。
    裴挚把他带到窗边就地盘腿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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