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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自己不把自己的相貌当成一回事儿,反倒很嫌弃自己这幅没有男子气概的模样。他不知自己身旁这群狐朋狗友唯他马首是瞻,除了因为他是朝家公子外,为他这容貌而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现在这男子看似病弱垂危,但周身气势却浩瀚似巍峨山海,又莫测如诡谲深渊……这种感觉很难说,但却在看到男子第一眼时就出现在他们脑中。
若说朝辞是若靡丽欲颓的艳色海棠,那么这人便是难以直视的灼灼曜日。
久不见靳尧回应,朝辞一友人道:“他怕是伤势过重,难以开口了。”
“这可如何是好?快去请大夫!”朝辞对自己身旁的护卫说。
叫了一位护卫去寻大夫后,朝辞又欲背靳尧上马车,不过他这细胳膊细腿,把人背起来都险些一个踉跄,周围的护卫连忙上前扶他。
同伴们见状也促狭道:“朝兄,美色惑人,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朝辞扫了说话的人一眼,眼含恼怒,惹得友人们笑作一团。
背是背不上去了,朝辞只能扶着靳尧上了马车。手撑着靳尧的腰,感受手心指尖劲瘦又结实的腰线,朝辞红了耳尖。
忍不住在腰间又摩擦了几下。
靳尧动作一顿。
他因为失血过多头有些昏沉,只是回头扫了朝辞一眼。
生得倒是好相貌,唇红齿白,眼若桃花,可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凡人,还一副轻浮好色之态。
这就是自己的情劫?
他对天道选人的标准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人究竟如何,靳尧其实也并不在乎。他并没有真想渡什么情劫,只是走一遭来应付天道。
是个草包也好,免得真中了天道的劫。
见靳尧看了自己一眼,知晓是自己的孟浪唐突到了他,朝辞脸颊都红了。
但手中一顿后,还是忍不住捏了把。
手感真好。
发觉自己又在揩油后,朝辞便讪讪地收回了手。好在此时已经把靳尧扶上了马车。
…………
第2章
你成仙我不替你留守人间(二)
朝辞把靳尧带回了家。
没几天后,就跑去跟他老爹大哥说要娶靳尧。
老爹和大哥:??
他们费了一番功夫确定朝辞不是在开玩笑后,就翻脸了,坚决不同意。
后院里那堆莺莺燕燕就算了,随便从外面带回一个男人就要成亲算什么事儿?
且不论男妻有多么荒唐,就说那男人,问他何许人,他却称除了自己叫靳尧外,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虽说大夫诊断后说他遭过重击,患上离魂失忆之症也不无可能,但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如何能成为他们朝家的嫡妻?
再者那男人虽长得一副惊世之貌,但身体却孱弱不堪。大夫说此人先天不足,若不能好生养着也就没几天活头了。就算精细供养,也是一辈子体弱多病……就这还想当他们小辞的妻?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爹爹大哥不答应!
但朝辞磨他老爹和大哥可是有一手了,几天下来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是绝食,终于把老爹和大哥弄心软了。
这要是换在其他世家,长辈估计能把这不孝子腿给打折,在让他断着腿去祠堂跪个三天三夜。但是在朝家,父兄俩宠了幼子幼弟这么多年,也不指望朝辞能有什么出息,最终还是答应了。
得到了父兄的首肯后,朝辞一蹦三尺高去后院找了靳尧。
他兴冲冲地跑到了自己给靳尧安排的院子,此处虽不算大,但陈设布置都精细无比,连花草都是各地搜罗来的名贵品种。
朝辞走过院子的前庭,推开门,清雅的兰香扑面而来。因大夫说靳尧体弱,室内不得过于潮湿阴冷,所以此间未燃熏香,只是摆上了许多珍贵稀奇的兰花。
此处采光也极佳,今日也唯有大风,此时窗子大开,明亮微橙的阳光洒了满室,将室内精巧奢靡的程设照得一览无遗。
靳尧此时半倚在软榻上,修长如玉的手执着一卷孤本,垂眸阅览着,听到有人进屋的脚步声也没抬头。
此时他一手枕着头,阳光在他的鼻梁和侧脸处投下了惊心动魄的阴影,锦衣的衣摆和大袖随意地堆砌垂落在塌边,画中仙在这般人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朝辞见靳尧没搭理他,走到挂衣处取了件大氅后讪讪地走到靳尧身前,给他披上了大氅。
又红了耳尖,温声细语道:“眼下虽才入冬,但也不可大意。阿尧你靠着窗,怎可穿得如此单薄。”
靳尧收了书,抬眼看了朝辞一眼,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朝辞没有在意靳尧的冷淡,而是又说道:“阿尧你莫在此处吹风了,去里屋我来给你上药好不好?”
靳尧拢了拢披在肩头的大氅,似有似无的哼笑了声。
约莫是嘲讽朝辞这厮不要脸,怕是又想借着上药来揩油。
朝辞又是讪讪,又是被那声若冷泉般的低沉嗓音弄得心尖发痒。
他还是厚着脸皮把拉着靳尧穿过了锦帘纱帐,去了里屋。
朝辞拿起了药膏和纱布,涨红着脸对靳尧说:“阿尧你快些坐下吧,大夫说你这上药可耽误不得。”
这小子见天脸红,想必还是知晓羞耻,却也没见他哪次揩油手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