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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爹就是死不松口。
    几日后,朝辞像是生气了,说要绝食。
    他爹起初不在意,谁想到这小子还真把自己一饿就是好几天。第三天的时候这小子饿的头晕眼花,跑到靳尧的房中,盯着靳尧发呆。
    “你这是做什么?”靳尧被他盯得奇怪。
    “多看看你,才有动力绝食!”朝辞说。
    朝家的确很有世家的气度,哪怕朝辞他爹都气得不行了,也没有来靳尧这为难靳尧一个还在病重的客人。
    朝辞靠盯着靳尧,坚持到了第五天上午。
    靳尧看这小子的脸色都发青发白了,还好这小子虽然不吃东西,水还是喝的,一饿起来就猛喝水,模样瞧着还挺可怜的,
    他爹也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担忧,最终妥协了。
    这小子喜滋滋地来找他报喜,又乐颠颠地去筹办大婚的一些琐事。
    听闻朝家派大师算了吉日,在两月后,这小子硬是提前到了不到一月后。
    因为时间太急了,世家嫡子成婚也不是小事,一堆事情堆在一起,这小子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也不忘每晚到他的住所,只是每次只呆一个时辰就走了。问他,那小子又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他们还未成婚,这些事不急于事。
    靳尧真的有些惊奇了,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不过是个孟浪的世家子,谁想到他骨子里还这么保守。
    这样的保守,是出于对另一半的尊重。
    这样的念头在靳尧心中一闪而过,便也没在意。
    成婚那晚,他以为这小子千等万等也是等着一晚上,原本还准备了话搪塞这小子——他发现这小子特别听他的话,他每日没个好脸色,这小子也成天乐颠颠的。
    实在不行,他就用幻术。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顾念着他的伤势,什么都不打算干!
    至于他说想摸摸他……这小子磕磕巴巴的,脸都急出了汗,换做不知道的旁人,还以为他想做多么过分的要求。
    这小子在他的腹部一通乱摸,脸烫的不行,眼睛却发亮,像在胆战心惊地占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
    没摸一会儿,他就紧张得把自己闷进了被子里。
    靳尧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
    他这时才真正有些懂了朝辞,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学人做登徒子却还胆小脸皮薄。
    像只猫儿。
    这个情劫,可能真的有几分道理了。
    而当靳尧得知朝辞有一后院的妾室,看着这群莺莺燕燕来给他请安时,靳尧自己都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情绪,只觉得一下子心里不痛快得厉害。
    这小子装得情深,其实不过是个情圣,难道是想把他当成什么猎艳对象么?
    他靳尧真是白活几万年,被一个毛头小子骗了。
    之前那几分心动瞬间冷淡了下来。
    之后这小子多般讨好,靳尧也有些懒得搭理。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原本只是想来走个过程,糊弄一下天道,朝辞有没有妾室跟他什么关系?左右他也没打算在凡界呆多久,他们本就互不相欠。
    但是如今他却真的动了怒,好像很介意这小子有妾室。
    靳尧没有细想。
    他兀自冷淡了一段时间,谁想到这小子居然说他从不曾与那些妾室同房。
    靳尧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到现在还没开荤,这小子还娶那么多妾室做什么?
    果真是蠢。
    但是靳尧的心情的确是好上了许多。
    他们平静地过了一年多,有时候靳尧都想不到还要回神界。
    但是主城被破的那天,还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朝辞带着他四处逃亡,这小子从小被千娇万宠,这一路却是吃了不少苦。
    他以为朝辞肯定会撑不住,但没想到他却始终咬牙坚持了下来。
    小孩虽然娇贵天真,但并非是那些扶不上墙的世家子,真正到了这种时刻,还是很拎得清的。
    他们为了逃亡,上了一条运船,走水路离开晋云州。运船大部分地方都用来运货物,剩下一块小地方用以给他们这些搭船的人。条件很恶劣,但胜在便宜。
    朝辞有些晕船,经常吐得昏天地暗,但是却都瞒着靳尧,倒是每天紧张靳尧的情况。
    后来他们到了大月,靳尧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朝辞为了他的病,去酒楼做工。问他,他都说活计很轻松,其实身上的伤从来没少过。
    后来他还嫌自己不够累,又接了帮人抄书的活,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靳尧并不好受。
    也许这种情绪便是心疼。
    他好像真的着了这情劫的道。
    但是不管他有没有对朝辞动心,他总归是要回神界的,他也没打算把少年带到神界……短暂的动心,并不能说明长久,也无法让他停留。
    他开始希望这所谓的情劫早点结束。
    他若走了,这傻小子也不必活得这么累。
    妖魔境终是破了。
    那一刻,靳尧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不舍。
    司命来了,他建议抹掉少年的记忆。
    靳尧觉得挺好的,他不可能再回来,与其让少年念着自己,不如干脆忘记,这样对少年也好。
    或许,靳尧几万年来的第一次动心终究是让他自己也有些慌乱,抹除朝辞的记忆,也有斩断自己后路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