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好。]
他站在皇帝面前,伸手描绘那人眼角的细纹,抬手便是风情万种,却除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系统无人知晓:“再也不见了呀~”
煦风擦耳过,谁望着万家灯火,叹息:“可我总觉得他还在。”
———
[经检测,宿主适应度四星,适应反应良好,加载剧本。]
剧本。
治鸟敏锐地捕捉到这样的字眼,一股难以言喻的反胃感从下腹上涌,嗓子眼仿佛被烈火烧透,他忍不住翻过身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宿醉,如果是治鸟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喝醉了酒、丑态百出的模样是被严令禁止的,他们本就生在由人寻欢作乐的温柔乡里,美人微醺是情调,美人反胃可不是,这副样子几乎不会让人感觉到“快乐”。
那边的系统却满不在乎,自顾自地加载好剧情,对着难受到眉头紧皱的宿主诉说起来:[这具身体的愿望是“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以正面形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希望自己能够办一次真正的画展”。]
[画展?]
治鸟按照往日的经验,给自己灌了几口冰水,强压下身体带来的难过感受,又参考这具身体的记忆,顺便洗了个冷水澡。
按照系统的回复,他现在是一位画家。
不,只是一个画手。
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画手,在学校里学到的只有鉴赏艺术与制造艺术。他有一双巧夺天工的手和一颗装满了漫天繁星的脑,天生从属于浪漫与美丽的神明,就连皮囊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清俊。
是莫奈笔下潋滟多情的睡莲。
就像大多数沉心研究毕设的学生一样,他的脑子里每日溢满了湖光山色,舀出一勺都是油墨晕染。
在系统提供的剧本里,这个年轻人家境一般,并不十分卓越却足够能够支持一个孩子学习绘画。这个时代跟他那个时代差不多,卖画为生总归还是相当艰难的,好手艺能吃一辈子,前提得是混出头,混不出头的那就是在赌,难为自己。
小画家刚从大学毕业,跟着导师到处跑场子,就遇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男主角。
毕竟,艺术,总让人有些这样那样妄图玷污的想法。
对方是个大公司的总裁,按照系统的话就是强娶豪夺套路文。大总裁在画展上一眼相中小画家的皮囊,立刻展开热情的攻势。小画家哪儿见过这套路,推也推不掉,拒也拒不了,好好一个大总裁天天粘在自己边儿上,他也挺过意不去的。
大总裁的小助理隔三差五就跑来找他一趟,说是从巴黎买的巧克力、克罗地亚摘的玫瑰,什么东西都往天上吹,这份过意不去就更大了。他想还这份人情,可是家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和他比,他如此贫穷。
于是那人说在一起时,他自暴自弃地想: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能还的,他要他的爱,他愿意给。
小画家上了心,认真地照顾起对方,甚至专门找医生了解了人体结构,学着如何让伴侣更舒服,老老实实做一个小忠犬应该做的所有事。
直到他偶然遇到了他的助理跟他在办公室偷情。
他想去质问,却先被助理拦了下来。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那个精明的助理先生一身笔挺西装,一脸讽刺地将公文袋扔到他身上,“你不过是他随手捡来到的乐子。”
那份公文袋里,全都是他的情人。
歌手、明星、作家、对头,跟他上过床的人多到数不清,大多数是三月情人,三个月到期,关系结束,任由对方怎么追都不回头。他沉浸在掰弯直男的乐趣中,只有与他竹马竹马的助理深谙。
他冷着脸,忽然就明白了助理将文档交给他的意思:三个月到期,他也到了被清理的时候了。
如果到此为止,那么小画家根本就和任何一个过往的炮灰没什么两样,然而他是剧本里最大的炮灰,注定蹦哒地更欢畅,好给主角们好好助攻。
小画家向来心高气傲,自然不服,一番围追堵截,终于见到了大总裁。
然而意外的是,除了总裁先生,还有总裁夫人。
他结婚了。
不,倒不如说,他很久之前就结婚了。
那个女人一直知道自己的老公出轨且出柜,却苦于一直握不住把柄。她没有这个圈子的交际,而且她自己虽然家门算是不错,却天真地像是个象牙塔里的小姑娘,没有工作、没有经济能力,甚至为他怀孕,即将生出一个小宝宝。
小画家这时候找过来不仅仅是偶然,总裁厌倦了他纠缠不休,助理先生自然就为他分忧。
为了安抚妻子,他们利用了他。
那个女人单纯地以为他就是根源,执着地想要除掉他,在他精心准备的个人画展里公然播放他跟她老公的青色录像,把他的尊严砸得彻底。
他名声彻底臭了,导师和师兄也看不起他,认为他走错路,已经没救了。
画作卖不出去。
家里边又突然出了事,父亲检查出癌症急需钱,为了凑钱,小画家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色相,去那些地方赚钱。
直到某一次,他撞见了大总裁。
为了钱,他拉下面子求他,他知道助理才是他真正爱的人。也不能说“爱”,不过是忠犬执事的设定惹人偏爱,这刚好可以成为威胁,大总裁还不能闹出这种会让妻子与妻子家族再次不信任他的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