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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玄策接过却没吃,漫不经心问道:“可丢了东西?”
    “嗯,找了好些地方,一直找不到,料想是掉在王爷这里了。”废话,自己丢的东西,能不知道在哪吗?
    “你倒聪明,哪来的图纸?”
    “小人自己作的,让王爷见笑了。”他不知道骆玄策有没有一点可能认出他,毕竟他没特意改变字迹,他也是有私心的。
    宁五不愿默默做田螺姑娘。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骆玄策,不摆在明面上,以自家男人的迟钝看,十有八九会将他当做外人派来的杀手,说不定被暗中解决了。
    “你很懂这些?”
    “略懂罢了,不敢班门弄斧。”宁祺想着,文人可不就是这样谦虚的吗。
    沉默片刻,骆玄策才道:“有无兴趣加入本王治理水患?”
    “王爷觉得我可以?”
    骆玄策点头。
    “那好吧,我的安危就交给王爷了。”顺着杆子也爬得差不多了,宁祺觉得可以停下来了。
    “本王又非让你到离江边,你就待在这里,待本王回来说与你听。”
    宁祺小声嘀咕:“别人阻挡我靠近你就算了,怎么连你也阻挡我……”
    “嗯?”
    “草民是说,水患之事,还是要实地勘察之后才能得到更好解决方案,我是非去不可的。王爷若是不愿带我,我就自己前往。”宁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挑战玄王的底线,不自觉就拿出了上一世隐居后的相处模式,出了口才发觉不对,要改口显然来不及。
    “胆子很大,敢威胁本王,不怕本王将你扔离江里头?”
    扔你个大头鬼,你舍得才怪,宁祺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惶恐道:“王爷恕罪,只是一路过来,见诸多百姓无家可归,便想着做些事情。着实没有威胁王爷的意思。”
    骆玄策划过一抹兴味,“既如此,那便跟着本王吧,若真除了这离江水患,帮了百姓,本王定会为你讨赏赐。”
    赐婚可否?
    突然闪过脑海的念头让宁祺哭笑不得,自己有这么恨嫁?
    “多谢王爷,时辰不早了,王爷吃了红薯早些歇息。”得了骆玄策的准许,宁祺退出了帐篷。
    山脚下的洪水声很嘈,带着奔涌千里的气势,就是这股气势,毫无征兆就降临在西城,有多少百姓遭受苦难尚不知数。
    希望早些过去。
    休战吧
    翌日,天将明,骆玄策遣人来寻宁祺。
    宁祺神色不振的应下,昨夜他不想与人同榻,便在木桌上将就了一宿,可智谋多端的宁五显然小看了木板的坚硬程度,算漏了夏日恶狠狠的蚊虫。
    一早起来,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脸上手上都是蚊虫犯罪的证据。
    不多时,宁祺顶着一张满是红包的脸出现在骆玄策面前,正在等待点兵的骆玄策看见少年的凄惨样,忍不住牵起一抹笑意。
    触及那抹笑意,宁祺嘀咕:……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王爷,听人说您寻我?”
    骆玄策放下手中册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扔给宁祺,“驱虫。”
    士兵集合完毕,宁祺粗略一扫,目测不下千人,整理完毕,一群人带着绳索木筏铁锹等工具浩浩荡荡准备下山。
    下山的路与宁祺来时相悖,往山后开辟出一条路,透过密林可窥见离江全景,原本一条玉带变成了浊黄色,掺杂着泥水愈发猖狂狰狞。流经平坦之处,毫不客气就拜访了过去,冲毁了百姓苦心浇种的庄稼。
    宁祺被勒令不许离玄王殿下五步远,宁祺在暗自喝了自己的瞎醋之后也就老老实实跟着了。
    雨天路滑,更何况是下坡之处,地上长满了青苔,要是运气好踩中一脚,势必能表演一下绝技凌波微步,眨眼出去几丈远。因着身上大件小件的工具,就算有轻功也派不上用场,只能老老实实贴着地面赶路。这些人都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一个赛一个的矫健,在林子里健步如飞,似乎这里才是他们的主场。
    相比之下,宁祺显得有些吃力。
    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生活在皇都里,远些的路都有马车代步,不曾像这般在林子里穿梭过。他瞧着骆玄策宽厚的背影,一时忘了脚下,直到一阵失重感袭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完了,宁祺想,注定要在骆玄策面前丢人了。
    下一瞬却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这夹着淡淡木香的气息历经两世,他早已深入骨髓,只稍稍感触便知是谁的怀抱。
    “看路。”骆玄策扶着他站定,扫了眼宁祺满是泥污和水迹的鞋,眉心一蹙,转头对部下道:“我先行一步,离江口等你们。”
    说罢,不待他们回应就欲往前走,几步之后又顿住,一言不发折返,在宁祺面前站定,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几眼。
    宁祺瞧着这人的举动,一脸莫名其妙还未来得及安放就被惊恐取代,眼前的男人在打量完他之后,猝不及防揽住他的腰,身体一重,脚离开了踏实的地面,带他在林间迅速穿梭。
    这是……认出他来了?
    “殿……殿下,小人惶恐。”宁祺缩着肩,看上去真真像极了石井草民面见天子的惶恐。
    “我瞧你胆子很大。”还不待宁祺摇头否认,骆玄策又自顾道:“到底哪个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