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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能言善辩的肖副帅,既然如此,本殿与你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话落,外围传来沉重的顿地声,四面八方而来,将人围在一个圈子里。
“早料到皇兄有后手,本殿就多做了些防范,想不到最后还是得派上用场。好歹兄弟一场,若皇兄现在投降,可赏全尸,并且放了肖副帅,如何?”
还不等骆玄策说话,肖翼抢先道:“别装模作样了,真以为小爷是吃素不成?区区你这点兵力,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肖翼亮出一道令牌,人群中百姓动作迅速脱去衣裳,袖口露出一道火焰标志。
骆向端脸色微不可查一变,“这是焰国人!你们竟与焰国有勾结!果然是逆贼!”
“别说那么难听,当初也不知道谁,与焰太子勾结,劫了送往边关的救命粮草,最后还让人卖给了边夷,当真是愚蠢得可笑!”肖翼长年马炮,怼起人来丝毫不含糊,尽揪着人最弱的地方下手,气死人不偿命。
听了这话,骆向端脸都青了。
这件事一直是他不愿提起的经历,想他堂堂大骆六皇子,竟被敌国太子摆了一道,怎能不气!
“肖副帅,可要慎言。”
“够了,难道端王今日,是来逞口舌之快的?”骆玄策走上前,直视骆向端,意味不明的瞥了眼乖乖站在骆向端身边那道熟悉身影,转而道:“你我的恩怨,今日一并了结了,只是,将这些百姓放出去,他们于此无关。”
骆向端一笑:“自然。”
百姓也意识到如今两方雄虎对峙,他们若在台下,定然会被误伤,于是匆匆离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子午门前就只剩下对峙的双方人马。
“如了皇兄的愿,接下来,便该谈谈如何解决私事了,皇兄以为……该如何?”
骆玄策神色不动,“战,或者你亲自跪到先祖陵前忏悔。”
“哈哈哈!皇兄,这是本殿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皇兄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招式,好像用错了地方吧。”
“废话真多,小爷早就手痒痒了,既如此,那便痛快一战,届时端王可别哭着求我们啊。”
肖翼的一句话,彻底打开了战局,双方人马厮杀在一处,谁也不肯轻易落入下风,不管不顾挣扎拼杀。他们谁都清楚,双方对峙,只要一方落入下乘,那便再无可能翻身的机会。
这些人,跟着骆向端,是他们不可能选择的宿命,跟着骆玄策,却是带着希望,为一线曙光而搏命。
在他们心里,只有骆玄策,是唯一的主帅。
不管边关,还是皇城。
至此一辈子,他们都记得战场上英姿勃发的大元帅。
尘埃落定
大战从正午开始,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
子午门成了真正的杀戮场。
触目都是惊骇人心的尸首,满目疮痍的鲜红,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奔赴死亡。
某一时刻,就在肖翼以为骆向端一方已然出现疲态之时,后方却赶来大批人马,再次将他们围住。
肖翼一愣,“不是吧,瓮中捉鳖?这小子下黑手贼他妈溜了。”
骆玄策神色凝重,这次出现的人数约莫五千左右,但场上仅存的自己人,只怕不会超过三千之数。若是在沙地山林,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如今四面空旷,连个藏身之处都难以找寻,更别说有余力与五千精兵对上了。
精兵越围越近,已经成了包围之势。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像那种古老神秘的梵音,但行军之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一种军令。
在这种古老威严的震慑下,双方不约而同停止交战,侧耳倾听。
这时,一道单薄身影,自外围穿过层层惨烈景地,走到刑台上,在骆玄策热烈的目光中,站到了他面前。
两人相视一笑,化不开的柔情不断蔓延。
他淌过满是脏污的路,站到他面前,圣洁无匹。
瞧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肖翼一阵惊奇,难道……骆玄策这厮喜欢上别人了?
只是,那道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阿策,你……不能对不起宁祺……”
肖翼这话越说越小,似乎深怕被揍。
那青年一身青衣,容貌普通,听了这话,似笑非笑盯着肖翼,“副帅以为,要如何才对得起宁祺?”
“当然是你离骆玄策远……”咦!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嗯?”
“尔是何人,竟敢私闯刑场!”还不等肖翼说话,骆向端身边侍卫举着箭,面色不善盯着闯入者。
青衣公子听了,转身回到骆玄策身边,面无表情直视骆向端,无声点了点头,“为何闯不得?这是天家的王土,莫非成了你家之物不成?”
这帽子扣得大,搞不好接下就得掉脑袋,侍卫一时语塞,闭上嘴不再敢说话了。
“皇兄,看来你对宁祺,也没那么情深义重,这才几日,便另觅他人,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骆向端有种本能的执着,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一直在与骆玄策较劲,似乎就要争个什么才会罢休。
“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端王熟读圣贤书,岂会不明白这个理?”骆玄策毫不受此影响,在他看来,外人所议,皆与他无关。
“什么意思?”
这时,青衣公子上前,从耳后缓缓揭下一层面具,绝丽之容暴露在阳光下,暴露在众人眼前,也使骆向端清清楚楚辨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