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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坐着聊些天南地北的话题,当然大多数都是姚彦在问,赵珩良回答。
赵婆子和赵老头坐在堂屋门口,听着院门那两个人的话语。
“大郎还死不承认自己对人家有心。”
赵婆子轻哼一声。
赵老头笑了笑,“男人嘛,都是这样,当初我对你也有心,可皮子薄,不敢上前和你说话,还是后来听说你快议亲了,我是难受得晚上无法入眠,第二天一早就求着娘去你家提亲。”
说起年轻时候的事儿,赵婆子不禁露出怀念的神色,“老了,转眼咱们都成亲二十多年了。”
“是啊。”
赵老头也微微一叹。
六月初正是杏子成熟的好时候,赵家院子左边有一棵杏子树,据赵婆子说,这杏树是赵珩良出生那年,赵爷爷找来种下的。
这棵杏子树上结满了杏子,一簇簇果实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赵珩良个子高,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便用竹钩子将挂满杏子的杏枝勾了过来。
“你小心点儿。”
姚彦举着个大篮子,赵珩良用另一手快速摘下金黄的杏子丢在那篮子里,因为是天然长成没有打农药,所以很多杏子都“破”了点皮,露出了一点点经过风霜的果肉,这种杏子的味道更好,也更甜。
就那么一棵杏树,居然摘满了四个大篮子,赵婆子夫妇看着就高兴。
“你舅舅最爱吃杏,你腿脚快,拿一大篮子过去,”赵婆子对洗手的赵珩良说道。
“彦儿也跟着去吧,”赵婆子对姚彦笑道,“今儿天不热,正好出去走走。”
“好。”姚彦看了眼没有反驳的赵珩良,点头。
自从那天晚上两人在院门口说了许久的话后,赵珩良对他的防备少了许多,两人虽说甚少同进同出,可他们的关系却缓和了不少。
赵婆子娘家就在隔壁村,姓于。
走大路需要一个时辰,可走山路就只需要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即使今儿天不热,可走山林还是要凉快一些,再者姚彦也喜欢亲近大自然。
两个村离得近,自然婚嫁的也多,所以即便是条山路,也已经成型,十分好走。
说是提杏子给于大舅,可也不能真的只给杏子,赵婆子还准备了一条腊肉以及自己腌制的咸菜,都被赵珩良背在背篓里,那装着杏子的篮子则是放在最上面,杏子上还盖了点芭蕉叶。
赵珩良走在后面,姚彦走在前面,一路上也没遇见人,倒是见了许多小鸟,微凉的风配着时不时的鸟鸣声,以及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让姚彦愉悦地眯起双眼。
“前面有条小溪,可以坐下歇歇。”
刚听见水流声的姚彦还没说话,便听见赵珩良说道。
“好。”
他回头看了眼赵珩良。
赵珩良扭过头去看旁边的树。
“你会打猎吗?”
“自然会的,”赵珩良点头,他打小就爱往山里钻,小时候没少被赵老头收拾,直到后面跟着师傅学了拳脚功夫后,赵老头才放心了些。
“那等得空了,我们一起去后山打猎吧,”此时的姚彦已经与赵珩良并肩而行了,发觉了这一点的赵珩良心情不错。
“行。”
翻过小山头,跟着就一直是下坡路,这段路比起之前的路来说就有些不好走了,许是因为这里的柴火多,赵大舅村的人来砍柴火时为了方便,直接拉下去的,所以原本还有些凹凸的路变得平滑。
这若是平底那自然是好的,可偏偏这是下坡路,要是没踩稳,狼狈地滑下去也不是少见的事儿。
因此赵珩良正担心姚彦会不会摔跤时,姚彦伸出手看着他。
赵珩良看了眼那白白嫩嫩的手,摸了摸脑袋后,“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便动作灵活的跑到旁边的林子里,没多久便蹿出来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根手腕大小的棍子。
看着对方将棍子一头递到自己这边时,姚彦嘴角一抽,抬眼看向对方,“宁愿用棍子,也不愿意用手?”
谁知听了这话的赵珩良面色红红的,却也没说话,只是将棍子又往他这边递了递。
姚彦也反应过来那话有些怪异,于是也不再别扭,乖乖的伸出手抓住了棍子。
就这么走了一炷香左右,他们总算是出了林子,村里的面貌也尽收眼底。
比起赵家所在的村里来说,这个村子的生活条件似乎要好一些,光是青砖瓦房,姚彦便瞧见好几家。
“那就是我大舅家,”收好棍子的赵珩良指着村子中间的青砖瓦房道。
于大舅是个老童生,现在在村里做夫子,也不是不想考秀才,可成亲后孩子都出生了,他还是没考上,索性就不考了,将希望寄托在三个儿子身上,谁知三个儿子一个爱武,一个爱商,另一个天资愚笨根本不是念书的料。
原本还想着赵珩良能走科举之路,可赵家的条件不怎么好,再者赵珩良又是个好动的,根本念不好书,没希望的于大舅只能将赵珩良和自己的大儿子于成武送到回乡的武将那里拜师学艺。
可学成之后,于成武做了捕快,赵珩良成了镖师。
为此于大舅虽不满意,可也觉得这是命了。
姚彦他们到于家的时候,家中只有于成武的妻子和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