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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虽嚣张,作为心魔,战斗力却很弱。很快,他便遍体鳞伤,浑身是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衍来到他面前,伸出手。一阵白芒笼罩住不死,即将瓦解他的神魂,将他彻底吞噬。
濒死之时,不死的面容陡然一变,从方衍的脸,幻化成陆青衡的脸。
“陆青衡”悲戚地盯着方衍:“阿衍,你看看我。”
回答他的是方衍一刀,穿胸而过。
“哈哈哈咳咳咳,”这一刀另不死回光返照一般弹起来,瞪着眼睛,声音越来越小,“你看到了吗,陆青衡?你的小师弟从来不会对你手软,他最想杀的是你啊……”
方衍:“闭嘴!”
方衍没有也无法彻底杀死不死,他将神魂分离、被削弱到极致的心魔关进随身携带的玉葫芦里。顿了顿,运起法术,进入心魔的记忆。
第20章 回忆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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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划过,是方衍从未见过的,陆青衡的视角。
千年前,天衍山戒规堂。
掌门高居上位,陆青衡跪在下方。
彼时陆青衡只有十四岁,面容青涩,脊背挺直,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着,双手用力捏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指骨隐隐发白。
规戒堂正中,悬浮着一面半透明的水镜。镜中映出的景象另方衍浑身一震。
——那是千年前,他和陆青衡私下的“交易”被长老们发觉后,发生的一起事故。
经过长老们的几轮折磨后,方衍还是不肯认错,面壁出来后依旧去找陆青衡。彼时正值天衍宗外出历练期,在陆青衡的建议下,他们选择了十里外一处经常有魔兽出没的荒山。
最初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直到上古凶兽梼杌的出现,触及了试炼的警报线。
陆青衡果断让他们下山,以自己为引,试图将梼杌引到山上处理。
但不知为何,那只梼杌被引走后不久竟折返归来,开始疯狂地攻击方衍等人,意图要把他们全部吞掉。
千钧一发之际,是方衍用刀砍伤梼杌,众人才勉强逃脱。
即使逃脱,也重伤数人,方衍差点爆掉浑身经脉,命悬一线,九死一生。
此时,水镜里上演的正是这样一幕——数个弟子被梼杌摔下悬崖,徒留方衍一人在悬崖边上与梼杌激战。
他的右手已经断了,整条胳膊被血染湿,软软的垂下。左手捏住一把雪亮的大刀,虎口裂开,眼睛紧紧盯着凶兽,与其不断周旋。
方衍一直以为,当时陆青衡没出现是去搬救兵,或者受伤来不了,没想到,他好端端地出现在规戒堂,被迫成为观看他们与凶兽殊死搏斗场景的“观众”。
回忆中的陆青衡死死盯着水镜:“敢问师尊,为何见死不救?”
为何只救他一人,把其他人留在山上?!
天衍宗掌门没有回答,只沉声道:“青衡,你在怪师父?”
陆青衡不语。
掌门道:“难道要为师看你出意外?”
“一切因我而起,理应由我负全责 。”陆青衡冷声道,“是我选择的历练地,是我将他们带去,那座山上从未出现过上古凶兽,应当只有一些低级魔物,毕竟离天衍山这么近……”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陆青衡豁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掌门。
“您……!”
“青衡,你在怀疑什么?”掌门肃然道,“没有人能预料到这种事,谁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梼杌攻击性极强,如果不先救下你,你早就尸骨无存了!”
“你是青川唯一的孩子,是门派飞升的希望,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一丝闪失,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必须保住你。”
“而作为天衍宗未来的继任者,你必须有所决断。”掌门直视陆青衡,语气似劝诫也似警告,“你的一言一行,每一个选择,都会牵扯到其他人的性命。明白了么?”
陆青衡跪在在地上,宛如一座没有生气的石雕。
良久,他点点头。
画面又是一转。
“陆师兄,那个方衍也太自不量力了,竟然敢对师兄你发脾气,还狂言要与你单挑!”一人围着陆青衡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有几斤几两。要我说,他这种人呐,连给陆师兄提鞋都不配。”另一人站在陆青衡右边附和。
“没错,如掌门所言,方衍那种天性残忍嗜杀之辈,保不准哪一天就堕落成魔了,到时候还要陆师兄手刃他。”第一人轻蔑道,“他来到天衍,自己堕落就罢了,还要拉师兄你误入歧途,真是下作至极。”
“昨天我们去教训他,他竟胆敢反抗,还用刀伤了我们几个师兄弟。这不,我们告诉长老,长老又把他罚进水牢了。”
“哈哈哈,该!叫他不守规矩,目中无人!师兄你是没看到方衍那副落汤鸡的样子,他现在在天衍宗,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这些画面过于遥远,方衍都快不记得了,如今再度出现他眼前,另方衍有些恍惚。
他看见回忆中的陆青衡抿了抿唇,唇色有些发白,面色却依旧平静:“哦?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第一人道,“不过是稍微教训了他一下,谁叫他总是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