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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夙懵懂道:“教主你什么时候不允许……唔!唔唔唔!”
    宋尧匆匆忙忙捂着彭夙的嘴,但宋尧的手上都是鲜血,黏黏糊糊的,彭夙被捂的难受,一口就咬了过去,宋尧轻“嘶”一声,瞪着彭夙,目光里大有一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感觉。
    萧卿执总觉得不对劲,却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便道:“好,你先回去,朕稍后便走。”
    慕辞月心中哀怨:“你别稍后了你现在就走吧。”可毕竟说不出来,只得回了一笑,不借助任何外力支撑,看起来全然无异样地朝大殿入口走去。
    平日里在萧卿执面前只破一个手指都要哼唧半天的慕辞月,此刻一声不吭,若不是面色苍白,就连宋尧都瞧不出异样,然而慕辞月本身肤色就白,再苍白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差距。
    萧卿执蹙着眉,待慕辞月已走出三丈之外,不由自主地喊道:“小月。”
    慕辞月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僵硬地转过身:“要不你还是喊我教主吧?”
    萧卿执本不想说话,可陡然见看到慕辞月那几乎已经蔓延到衣角的血迹,湿漉漉的还在不断扩散,萧卿执难得傻眼:“你身上的血怎么会回事?”
    慕辞月低头装作惊奇道:“啊?我不是说了那是别人……”
    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血已经流到地上了,此时的任何谎话都是苍白无力。
    眼见瞒不住了,再加上本身就是将将晕倒的状态,慕辞月的毅力终究是崩塌,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彭夙也呆了,宋尧则早做好慕辞月晕倒的准备,想上前将其扶住,可另一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就在慕辞月即将倒地的时候,萧卿执将他揽在了怀里,却不敢用力触碰他,只得侃侃扶住他肩膀。而后,外袍顺着慕辞月的右肩滑落,露出那骇人狰狞的伤口。
    慕辞月彻底失去意识前,靠在萧卿执怀里,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哎,没瞒过去,这回真丢脸了。”
    “……”
    一把沾满血渍的木梳从慕辞月的手中滑落,掉到地上,萧卿执愣了愣,将梳子捡了起来,也不顾脏,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衣襟里。
    “怎么回事?”萧卿执绷着脸看向同样神色的宋尧。
    “中阴招了,胸口……被扎了一箭。”
    “伤他的人呢?”
    “死了。”
    宋尧与萧卿执心中都是万般思绪,但两人皆为喜怒不形于色的典型代表,相比于已经炸毛的彭夙,简直不要太平静。
    彭夙挣脱宋尧的束缚,大叫道:“妈的,时夜那混蛋,老子以前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那杂驴还敢暗算教主,若不是那杂驴已经死了,老子必须让他受尽求死不得的痛苦再给他凌迟处死。”
    宋尧道:“闭嘴,你想把其他弟子都引过来吗?”
    彭夙只得乖乖住了口。
    萧卿执沉声道:“先疗伤,他的寝殿在哪?”
    “向东五百米,但是陛下,最好不要将教主带到寝殿。”宋尧左右环顾了一下,道,“教派一直很乱,心怀鬼胎之人数不胜数,几日前,教主坠崖身亡的消息传遍所有弟子,而刚刚,教主回来的消息应该也已经传开了,会有很多人,明着暗着想来一探究竟,若是教主受伤的消息传出去……”
    不说会造成混乱,甚至会被趁人之危逼着让位。
    在以往,若一个教主受了重伤,基本就和退位差不多。弟子篡位有两种方法:明与暗。暗,即是和时夜一样,准备偷偷搞死慕辞月或以死逼他让位,明,即是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一对一的战斗。
    是的,一对一,无论何时都可以发起,护法也不能干涉。这是败月教劣汰留良的一贯法则。
    由此可知,教主重伤的消息传出去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萧卿执不蠢,宋尧的话没说完,但他也明白了。
    若慕辞月之前的一长段话,刷新了他对败月教的认知,那么现在,他算是彻底体验到了。
    萧卿执用那外袍抵住慕辞月还在流血的伤口,沉默了片刻,道:“去客栈,远一点,你们也跟来。”
    对于教主夫人兼当今天子的命令,左右护法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表示认可。
    …
    先不说醒来,就连慕辞月的伤口止血,并包扎处理好,就已经是三日后了。
    萧卿执把慕辞月抱进客栈的时候,血还在流,客栈老板差点吓得一口气晕过去起不来,几个承受能力差的群众也是当场倒地,萧卿执扔出一袋银子,封了老板的口,并要了全客栈最清净的房间。
    萧卿执草草写了封信件,让彭夙把宫中最好的御医找了过来,顺便把烈华剑送了回去。许久没有大显身手的御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一路风尘仆仆,白花花的胡须飘了一脸,活像是赶着去领自家陛下御赐的奖金。打开客栈房门的那一刻,奖金变成了狗屎,还是被冻成冰碴子的狗屎。
    御医险些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个死人,直到看见慕辞月微微起伏的胸膛,才知道,哦,活的。
    处理伤口自然是要脱衣服的。
    左右护法很识相地退后了几步,不识相的御医刚把手放上慕辞月的衣襟,便被自家陛下一把拉开。
    尊贵无比的陛下伸出他那金贵的手:“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