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08页

      天道给了印宿一头黑发,那是借给他的心脏,可真正将它唤醒的人,是赵钱。
    印宿的新生,是在于他自己终于甘愿活下去,继续着往后漫长的人生。
    赵钱的眼睛通红,却没有流出一滴泪,他看着里面的人自始至终温柔宽和的笑容,伴随着最后一句击打着他心脏的话给了他守望的希望。
    “赵钱,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心疼赵小钱
    第45章
    不知日升, 不晓日落。
    这才是印宿千年间惯常的生活。
    院子里的白菜,永远都是那样,从幼苗成熟,再变成幼苗。
    而印宿也永远是那样, 早起的第一件事, 就是拔草浇水。
    门外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人, 对方停了一下, 冲着里面的人打招呼。
    “先生, 已到离别之日,我特来告别。”
    印宿动作未停, 淡淡的说:“一路好走……”
    罪孽不深的恶魂通常很容易就能洗净罪孽。
    而通往上界的路被他造化为大海, 只要对方成功渡海,那么就能永远离开。
    突然, 他想到什么,站直身体说:“我送送你……”
    虚影很明显一愣,良久才轻声应道:“是……”
    印宿走在前方, 虚影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他不太明白这个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能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但能有大人亲自相送, 他的心里还是既激动又忐忑。
    不过因为被磨平的情感,让他难以产生什么明显的表现。
    印宿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 突然说道:“这是你在这里走的最后一条路,你会回顾你短暂或漫长的一生, 只要你毫不动摇能平顺的渡过去, 那么你身上留下的异界痕也会彻底消失。”
    异界痕是每个来到异界的「恶」都会被标上的记号, 它深深的纂刻在灵魂里,除非能够真的离开异界,否则无法消除, 就像一道枷锁,跟着一世又一世。
    这次虚影真的惊住,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番话。
    还不等他虔诚的道谢,印宿继续说道:“如果……如果你能去到一个平和又没有灵力与异物的世界,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一个叫赵钱的人,帮我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万物为灵,人为先行。
    人生来便是要面对无休无止的考验与修行,如果你作恶,那么就会来到异界,当你洗清你身上的罪恶,就会继续投放到新的世界,继续你永无止境的磨练。
    良久,虚影才俯身应道:“是……”
    他看着对方踏入蔚蓝宽阔的大海。
    虚幻的影子也渐渐显露出他真实原本的模样。
    印宿知道,对方正在回顾他往常的一生。
    他会看到他曾做下不可饶恕的恶,也会看到他悲惨又凄凉的结局。
    这大海虽宽,但只要走过这段,便是要真的离开了。
    面白如玉,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站在海上向他回望,躬身低首,诚挚告别。
    “先生,我走了。”
    星星点点的光洒满大海如缀满星辰的银纱。
    印宿知道,对方会见到赵钱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因为无数个小时空,对方能到达的几率是数万分之一。
    可他还是存了那么一丝希望。
    “先生的心不静了。”
    一缕浓黑色的雾散发着巨大的恶气,让四周的灰雾都不敢靠近。
    印宿双手背在身后,长身而立,面向大海的神情平静淡然。
    “那又如何……”
    粗粝刺耳的笑声传来,让那些恶魂不安的嚎叫起来。
    “先生想见,何不自己渡海去见。”
    印宿沉寂的心一动,大海掀起渐高的浪潮,他极快的压制下去,银灰色的眼眸闪着冷冽的流光,不苟言笑的脸威势大涨。
    “放肆!”
    深灰色的天空打下一道银鞭,黑雾跪在地上,却还是桀骜不减。
    “先生动怒了,是不是在下的话让先生有所动摇。”
    “啪!”
    一道从天而落的银鞭将黑雾打的一散,很快又重聚起来。
    四周的灰雾纷纷怯懦相望,多久了,没见先生动过怒。
    “若先生能渡海,选择时空对您而言不是轻而易举吗。”
    “啪!”
    银鞭变成火红的颜色,打在黑雾身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黑雾中传来数千声哀嚎,可跪在地上的本体却毫不动摇。
    印宿手一抬,红鞭消失。
    眼中的怒色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变为往常的沉静淡然。
    “贪,你逾越了。”
    说完,印宿大步离开,不去管身后的黑雾在赤红的大火中不停的发散凝聚,承受难以克制的巨痛。
    跪在地上的黑雾发出沙哑刺耳的低笑,经久不散。
    院子里的大家伙正欢快的一蹦一个坑,见印宿回来,立马麻利的把砸出的坑填平。
    却发现印宿没有如往常那样无奈又平和的训诫他,反而一声不吭的回了木屋,一步都没有停留。
    大家伙小心翼翼的趴在窗户上,看着印宿一动不动的背影。
    它有些胆寒的颤抖了一下。
    因为它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异常的不稳。
    印宿背身站立,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的很紧。
    他不再是他,终于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