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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谢谙一个激灵。
    “不住的话就滚出来。”
    “哦哦哦,好好好。”
    谢谙现在脑子不灵光,也忘了刚才与江景昀的争吵,跟条傻狗似的甩着尾巴呼哧呼哧地奔向江景昀。
    “二哥哥!”谢谙蹦跶到江景昀面前,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我出来啦!”
    江景昀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奈何多年来脸皮修得太厚,一点也看不出来,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有那稍稍加快的心跳与那半退的脚步在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难道不是应该来跟他打架的吗?刚刚他说的话明明那么难听。
    江景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谙,见这人脸上一点怒意也没有,甚至还笑嘻嘻的,丝毫看不出此人之前与自己发生过争执。
    几番总结下来,江景昀得出一个道理,此人多半有病。
    “二哥哥,我们先回去吧,晴鹤还在等我们呢。”谢谙并不知道江景昀的心里活动过程,对上他的目光,眉眼轻弯。
    此人不仅有病还学过变脸。江景昀心里又默默加了句。
    要是换做他早就甩脸走人了,哪里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对人说话。
    其实谢谙完全是因为脑子不够用,再加上没有思考,许是这阵子装模作样久了,同江景昀说笑完全是出于本能,就好似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样,不必刻意。
    “二哥哥?”见江景昀不为所动,谢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不知道挨到哪里,胡乱拨了拨,湿湿凉凉的。
    啪──!
    “混账东西!”
    谢谙吃痛地捂着被打得红艳艳的手背,委屈而又无辜地看着江景昀。
    江景昀猛地回过神,耳廓一片绯红,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大步朝前走,高束的马尾步伐晃动,幅度有点大,却也显得格外俏皮。
    谢谙往手背吹了几口气,脑子也被找回了一点,妈的,被打的明明是他,他江老二凭什么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哼!有病!
    日头愈发毒辣,谢谙欲抬手遮着太阳,却觉指尖一阵温热,上面竟残留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他凑近细看,鼻尖嗅到淡淡的兰香,闻着很舒服。而谢谙总算后知后觉红了脸。
    他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僵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殷红的嘴唇,指腹间的柔软湿热。
    他他他……他刚刚竟然把手伸进江老二嘴里去了!还……还动了。
    脑海里又不合时宜回想起给江景昀喂药时的情景,只觉体内血脉翻涌,心如擂鼓,隐隐有些难以言明的喜悦。
    操!这要死!
    谢谙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好巧不巧,用的那只手正好是碰了江景昀的那只手。
    谢谙:“……”
    妈的,丢人!
    谢谙脸颊顿时烫得跟那钱塘江涨潮似的,浪打浪,愈发凶猛,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见消停。
    直到进了正殿,谢谙脸上的燥热还未消退,偷偷瞄了眼端坐在一边喝着茶的江景昀。嘴角还残留着些许茶渍,薄唇被水浸染过后显得无比滋润,泛着盈盈光泽,微微张开的唇缝似在无声邀请。
    谢谙呼吸一滞,脸上热度又高了些许。
    “小谙你脸怎么这么红?”沈晴鹤迎上前,探了探他额头,关切地问,“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还好办,可惜哪里是发烧,差不多快发.情了,他竟然想亲江景昀,想抱他,想摸他,还想……
    完了,真的是没救了。
    “没……没事。”谢谙被自己蹦出的念头给吓到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对沈晴鹤笑笑,“就是多晒了点太阳,马上就好。”
    话音一落,江景昀轻轻一哼。
    谢谙立马心虚地闭上嘴,目光四处乱瞟,最后定在案前的琉璃碗上,大步上前捧起碗递到江景昀面前,连同拿起汤匙,极为诚挚道:“二哥哥,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尝尝?”
    经过大牢一行,江景昀体力所剩无几也不再纠结是不是谢谙做的,接过汤匙舀起一个馄饨往嘴里送,刚入嘴又立马吐了出来,往后退了一步,端起茶喝了起来,而后道:“不吃了。”
    “为什么?还是热的呀。”
    “不想吃。”
    “可你刚刚明明想吃的,为什么现在就不想吃了?”谢谙不解地看着他,眼里划过一丝受伤,“难不成是嫌弃我?”
    “不是。”江景昀道。
    “那是。”
    “有蒜,不吃。”江景昀扫了眼馄饨里漂浮着的蒜末,又快速挪开视线。
    啥?谢谙惊诧地瞪大眼,是江老二不吃蒜?那他为什么会记成是沈晴鹤?
    难不成脑子真的坏了?
    “怎么?你还想摁着我头吃不成?”看着谢谙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江景昀语气一冷。
    谢谙赶忙低下头,他真没那个想法。
    馄饨吃不成了,谢谙又不想浪费,毕竟是他的钱,于是自己拿起汤匙,毫不在意地吃了起来。
    江景昀看了一眼便转过身,耳垂悄悄染上几分胭脂色。
    沈晴鹤好似察觉不到这股尴尬劲,继续看着他随意捡起的书,只不过屋内两人心思各异,丝毫没留意到沈晴鹤翻开的是白页。
    周边只回荡着谢谙咀嚼食物的声音。
    就在谢谙吃完准备放下碗的时候就见一个内侍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君上有旨,着景王与安平侯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