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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之前村口的那些人……”谢谙有些想不通,村口那些人会说话,动作也不僵硬,看着并不像走尸。
    “不是她干的。”江景昀补充道,“是魇术。既是要把你引进来,要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除了魇术还能有什么。”
    “顾行止?”谢谙惊得舌桥不下。
    “包括海上明月,就连英雄榜都是他算计好的。”江景昀蹙着眉,语气微沉,“海上明月里捏造的世界与阿珠操控的走尸感知到的世界不一样,从而引起慌乱,惹得尸群暴走。姻缘树自救不成便被这阴邪之气侵体化作齑粉。”
    “当你发现姻缘树倒塌之后你就会开始怀疑眼前所见之景,而身为始作俑者发现事态不对劲时就不得不出面维持她本来一直维持的局面。”
    “顾行止想做的,无非就是想要把阿珠送到你面前。”
    谢谙被江景昀这一大串解释砸得头晕目眩,迷迷瞪瞪地看着他,道:“二哥哥,要不你还是说慢点吧,我没太搞明白。”
    “这是不是说明之前村口对我扔帕子的那些姑娘,以及那位我们比试的郝德艺都是假的呀?”
    江景昀:“……”
    妈的!这二傻子的关注点不是在他娘子就是在姑娘身上?
    “就是顾行止已经把真相送到你手上。”江景昀深吸一口气,稳住额头不断跳动的青筋,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的声音,“答案就在苍茫山。”
    谢谙眨了眨眼,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看向阿珠,问道:“既然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那之前你一直让我带你走是为了什么呢?”
    “害!我都听明白了!”蹲在地上久不作声的陈无计倏地站了起来,用一副“你脑子不大好”的眼神瞥了眼谢谙,道,“不是都说了嘛,顾行止那个傻叉进来当了搅屎棍。村口魇术幻化出来的人肯定是被这头猪,哦不,是阿姑娘。”
    “那些人肯定是早就已经被阿姑娘杀害的人。阿姑娘知道那些走尸不会说话,可魇术幻化出来的人不仅能说还能行动自如,她自是害怕了,估计是以为帮助她的那位好哥哥骗了她,又或者是好哥哥走了。她慌了,也想跑了。”
    “都说柿子要挑软的捏,自是要缠着安平王了。”
    谢谙:“……”
    总觉得你陈无计在讽刺我。
    “这位仙君所言不错。”阿珠欣然承认,“我不曾修过仙,不懂为什么死去的人又能好好的站在面前同你说话。尤其是谭苋,因着我把她推入水井中,尸体都还没来得及打捞,她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是以当我再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慌了,我害怕其他人也会同她一样传重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所以我想逃。”
    阿珠把目光落在谢谙身上,眉眼轻弯,卷翘的眼睫掀动的情思不似作假,黝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惋惜:“若是一切事都没有发生,我定是会追随仙君的,即便您娘子再凶悍又如何,只管我自己喜欢就好。可惜了,太晚了。”
    “事到如今,我大仇得报,也没什么可贪恋的。苍茫山的确是有一个东西,是我偷偷从那个人身上摘下藏在那里,为的便是防止哪一天东窗事发,也好找个人当垫背,这骂名总不能我一个人背不是?”
    “你们口里所说的那个人想带你们看的估计就是我藏的那个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为什么顾行止每次找到的姑娘都这么可怕?
    江景昀:为什么谢谙还是这么傻?
    谢辞:为什么还没有我的戏!
    沈晴鹤:+1
    陈无计:为什么要让我看俩祖宗谈情说爱?
    顾行止:为什么总把我的形象刻画成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
    第93章 二哥哥,我在想你
    “杏花吹,梨花飞,田里阿爹把锄挥。灯影晃,促织忙,谁家阿娘泪汪汪……”
    阿珠擦干眼泪,细心整理着额前碎发,红唇轻扬,扯着嗓子,用那颤抖的嗓音唱着幼时母亲哄自己入睡的歌谣。
    一曲罢,只见她掌心倏尔升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豆大的光晕似水库开闸泄洪,顷刻间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火光所到之处皆为灰烬。
    是九幽地火!
    人、鬼、神,皆可烧,一旦点燃,便无从扑灭。
    谢谙瞳孔骤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是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本想去官府认罪,如今想来却又没了那勇气。”隔着幽蓝色的火光,阿珠咧嘴一笑,“反正也活不了了,干脆就这样,好歹离爹娘还近些。”
    “杏花吹,梨花飞,田里阿爹把锄挥……”
    本是优美柔和的歌词却是字字泣血,婉转的曲调尽是苍凉愤恨。一遍又一遍的小调终究被疾风给吹拂干净,连带着那位可怜又可恨的姑娘。
    阿珠先前站的位置莫名浮现出一些类似于飞蛾的虫子,还没扑腾几下便被尚未熄灭的九幽地火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随着阿珠消亡,周遭的一切也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井然有序的村落变得脏乱不堪,地上的茅草裹着暗红色的血迹随意铺洒着,猪圈里的猪没了人的饲养,瘦得形销骨立,开始疯狂地扒拉着猪圈边的栏杆,嘴里发出凄惨的哀求。
    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周身闪烁着盈盈绿光,最后如蛋壳般四分五裂,化作一滩墨绿色的液体缓缓渗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