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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眸子被怒火烧得通红,死死剜着贺阑,讥讽道:“差点忘了贺长老惯是个会使阴招的人。”
    “二哥哥若是有半分差池。你,谢谌,连带着不系舟上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谢谙恶狠狠地说道,掌心灌足灵力朝贺阑身上打去。
    贺阑身子往后一仰,狼狈地躲过这两掌,眸光晦暗不明,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看着谢谙那急于离去的步伐,二话不说落下一道结界将他困在其中。
    “贺阑!”谢谙怒不可遏地冲他咆哮道,试着打开结界,几次都无功而返。
    “安平王何必如此急躁。”贺阑拂了拂鬓发,不紧不慢地说道,“景王修为了得,区区鬼力士,他自是应付得来的。贺某突然来了兴致,想与安平王叙叙旧,顺便商讨一下贺某到底该穿什么样式的衣裳才符合自己的气质。”
    “去你妈的!谁他妈想跟你叙旧!”谢谙骂道,先不说他有多讨厌贺阑,之前说的也不过是为了恶心他。
    现在江景昀下落不明,谢谌的人专门冲他来。他恨不得此刻能飞过去,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江景昀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现在的谢谌不同于以往,他现在修了邪术,有了修为,手段比以前要更加的残忍毒辣。
    他定是对江景昀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谢谙越想越害怕,脑海里登时浮现出去岁江景昀毫无声息躺在棺材里任凭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的场景,那冰冷的手怎么也捂不暖。
    思及此,心头一阵尖锐的钝痛,疼得他直弯下腰,眼睛酸涩不已,周遭的景物都是一片朦胧。他如那溺水之人,大口地喘息着,用颤抖的唇瓣反复呼唤着江景昀的名字。
    紧接着,天幕上再一次炸开焰火,陈无计的声音里尽是疲倦:“王爷,您要是再不来的话我那些金山就得后继无人了。”
    谢谙不再犹豫,他站直身子,眸里掠过一丝坚定。
    他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诀,掌心升起一簇红色的火焰,随着掌心的摊开正慢慢变大,最后汇聚成莲花的模样。随着源源不断的灵流从掌心输送,莲花的花瓣正缓缓吐露着。金红色的莲蓬如有所感,兴奋地抛出七颗晶莹剔透的莲子。
    贺阑看着那些莲子排成一个万字的时候,呼吸微滞,看向谢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诧。
    谢谙竟然会吹沙始金术!
    那牢固的结界在吹沙始金术下就如那撞到石头上的豆腐,瞬间碎成渣渣。
    他体力有些不支,踉踉跄跄走了出来,冷眼觑着一边的贺阑,嗤笑一声,二话不说掷出有钱直接往他胸口刺去。
    贺阑正欲避开,却被蓦然间飞出的捆仙索束缚住,不得动弹。
    看着近在咫尺的有钱,只能往一旁偏了偏身子,稍稍避开了要害。
    谢谙看着贺阑那被刺穿的肩膀,目光在他肩头上那巴掌大酷似枫叶的痕迹顿了顿。若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这次再怎么也不会就此放过贺阑。
    贺阑站在原地目送着谢谙离开,双拳紧握,额间青筋暴出,眉宇间堆积着万顷乌云,凌厉的闪电恣意穿梭其中,黑眸里藏匿的愤怒与杀意疯狂滋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世上只有我二哥哥最好看!!!
    谢辞:我同意!!!
    贺阑:呵呵。
    第100章 二哥哥诈尸了
    客栈内一片狼藉,四窜的灵流直把客栈屋顶上尚未来得及收拾铺盖逃跑的瓦片震碎大半,窸窸窣窣地铺洒着。
    刀剑相碰声不绝于耳,混乱间还能瞥见铁器剧烈摩擦下产生的火星。
    掌柜的拉着店里的五个小二缩在柜台下,几人手里扛着一块黑漆漆的铁锅,把头埋得死死的。别说是呼救了,就连喘气都不敢,生怕惹来杀生之祸,只能依着这口锅给自己掩耳盗铃的安心感。
    “我草你大爷的!”陈无计掌风一扫,跟撒豆子似的把眼前的桌椅悉数掀了起来,径直朝对面紧追不放的鬼力士袭去。
    “妈了个巴子!老子长这么大就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今儿个倒好,头一回被人追杀。”陈无计稳住因乏力而颤抖的手,啐了口唾沫,轻掀的眼帘带着无尽阴霾滚滚而来,平日里惯常透着七分慵懒的桃花眼里涌动着森冷的杀意。
    “当真是岂有此理!”陈无计怒喝道。
    他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闭目凝神,正欲施法结咒的时候,眼前倏地掠过一道淡蓝的灵光,如拨动的琴弦猛地一颤,罡风四起,于鬼力士面前形成一道结界,将其阻拦在外。
    陈无计那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回了位,绷紧的背脊也渐渐松缓,顺着灵光传过来的方向看了眼外头那急匆匆走进的身影,疲惫地叹了口气,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王爷若是再晚点,这回得我躺棺材了。”
    “二哥哥呢?”谢谙没有心思与陈无计扯其他的,目光在四处逡巡片刻后,始终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放到热油里烹煮,噼里啪啦,片刻不得闲。
    此前他先是去了医馆,问了大夫,大夫却说江景昀在他进去上药的时候留下银子走了。觅踪符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张,就跟那没入深湖的石子,久久没有丝毫回应。
    “不知道。”陈无计摇摇头,“之前不是找你去了吗?没找到么?”
    “遇上了些麻烦。”谢谙没工夫与他详细说明,转过头看了眼已然全黑的天幕,稀疏的繁星零星点缀着,捻着薄云等候着东山上徘徊的吴钩,连带着晚风都跟着温柔起来。